话音刚落,宋或雍的一脚迎着心口就踢来。
这一脚踢得狠厉,且是在气头上,十足的力道,将心中的愤懑都压在了这一脚上。
心腹被踢的五脏六腑具震,原本强撑着死咬着牙,却被余震激的没撑住,咳出一大口血,眼神失了神,变得灰尘起来。
即便如此,宋或雍冷眼,声音里透着压制的愤怒,低声吼道,“滚开”。
心腹知道叶相是铁了心了,越是如此,他更是不敢松手。
双手死死的环住宋或雍的腿,抱着必死的决心,就是不肯松手,他声嘶力竭,甚至有些破了音,“爷,今日您就是踹死属下,属下也不能松手。
您今日就不能去顾府的,您怎么就忘了,当年,母子蛊,是您设计中下的,亲手交到了顾相手里,捏住了顾灵儿的命,这样的血海深仇,大姑娘和您早就不可能了,您何必自欺欺人”。。。。。。。
宋或雍像是被人戳到了短处,只觉得后背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原本挺直的腰板骤然压颓,脚下更像是被灌了千斤沙,再难抬步。
是啊,他怎么就都忘了呢,顾灵儿是他选的最合意的棋子。
举棋不悔,他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呢。
“松开”,他下垂的双手,死寂的眸子,甚至起了杀人的心思。
心腹知道终究是自己不该说出这句话,戳了相爷的心窝子,知道今日爷是不会再去相府了,再不敢拦,松了手,跪在原地。
宋或雍心口闷着一口气,起伏的胸膛,压抑着他的呼吸,他颓然走到一棵树下,看着满树欢绿,一树荣华,就像是灵儿花一样的年纪,阳光的翠绿。
下一刻,他一掌下去,绿树颓然倒地,树干折到了根基,骤然没了生机。
“去查,查清楚”,宋或雍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了书房,门被甩的“砰砰”响,门板也被摔的断了齿,却无一人敢再吭一声。
一片死寂。。。。。。
黑暗中,原本苏白站着的暗影后蹿出个人影。
嘴角一抹冷笑,这一趟倒是不白出来,顾灵儿眼中闪过一抹不大不小的波澜,却在尘风漂浮中落定,再飘不起来。
她不是没怀疑过宋或雍,为什么独独他有压制母子蛊的药,为了逼宋或雍就范,她甚至不惜下毒试探,看在危机关头,宋或雍会不会拿出解药。
可,即便是她垂死,宋或雍也只是拿出了压制的药丸。
差一点,她就信以为真。
她真的信了,以为宋或雍是真的对“顾灵儿”有情,才真像他说的鬼话一般,寻遍名医,配出暂缓她身上毒性的药丸,他对她是有一腔深情的。
可,现在呢,原来,让“顾灵儿”坠入深渊的推手,就是他宋或雍。
顾灵儿一抹冷笑,微微垂眸,眼中再无波澜,起身,追着苏白的身影去了。
这一两日,寒王府不似以前戒备森严,迈步出脚。
也许是因为近来寒王府上驻扎了不少锦衣卫,李承启有所收敛,故意收了不少暗卫,不然顾灵儿哪能一路尾随苏白,出来瞧这么一出热闹。
热闹也看过了,回了寒王府,顾灵儿猫着身子原本是要回寝室的,一只脚都迈进窗棂了,又鬼使神差的猫进了主厅李承启寝室的窗棂下。
知道李承启擅疑,且武功极高,她动作极其谨慎,一动不敢动,偷听着寝室内两人的谈话。
都是一些朝局动荡,运筹帷幄的话,顾灵儿听得烦了,正准备起身要走,这时,却听到苏白突然开口,“爷,还有一事,念禾已经养好了伤,整日里念叨着灵儿姑娘,可是送回姑娘身边?”
听到“念禾”这个名字,顾灵儿骤然瞳孔放大,整个人惊的一动不敢动,她不敢置信,难道念禾还活着?难道李承启当时救下了念禾?
苏白见自家王爷垂眸,盯在燃燃的烛火上,一时不回声,他又碎碎念道,“爷,姑娘如今失忆,又不愿与人亲近,倒是不如让念禾来近身伺候,许熟悉的感觉来了,姑娘就能想起来什么”。
话音刚落,寒王骤然将手边的一记毛笔,直直的向着窗边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