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儿眼眸微眯,一双冰寒的眸子盯着那个穿着衙门服的小伙,极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
只用一块白布搭在肩上,那仵作直接让穿衙门服的小伙,帮着把念禾的尸体背在肩膀上,也不听那衙役的喋喋不休的侮辱的言语,闷头将念禾的尸体径直往外背。
“还真是跟茅坑一样又臭又硬的,活该干这种死人活”,即便是仵作走远了,那衙役还讥讽的说着。
话音刚落,一阵恶臭传来,那衙役更是厌恶的捂鼻,嘴里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就在这时,却见一团黑影闪过,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撞这一下力道之大,下一刻,这衙役豁然腾空,失去重心,重重的掉进了粪坑里,一阵哀嚎。。。。。。
听着身后的阵阵哀嚎,顾灵儿嘴角一抹冷寂,一个翻身追上仵作,尾随其后。
当顾灵儿飞身到后门,见仵作已经将念禾的尸体抬上了马车躺好,顾灵儿倪眼看到马车上还铺了一层薄被,还贴心的给念禾盖上了好看的薄纱,微微挑眉,眼神深邃不明。
看着那仵作推着马车避开了大道,走的都是极其隐蔽的小道,良久,他才略有低沉的嗓音开口碎碎念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
跟在后面的顾灵儿眉心紧攒,心情复杂,她刚才见着仵作的细心程度,就猜出了这仵作也许和念禾是旧相识。。。
那仵作继续徐徐念道,“小时你娘喜欢给你绑两个马尾辫,你总是小小一个坐在石堆上笑的可人,那时候隔壁的三婶说阿良啊,你以后就要娶秀秀这个好的,可惜我哪配能娶你。。。。。。”
“自从干了这个,每次回村,都招来多少人的闲话,去年村口遇见你却没避开我,还给了我好几个热馒头,我也知道顾家大姑娘待你算好,可怎么你就死了呢,还好,我能给你收尸。。。。。。”
“是我回来晚了,是我无能,让你在那躺了好几天,我跟家里说完了,把你埋在我们陈家坟口,挨着我,我总不能让你当了孤魂野鬼,那不能的。。。。。。”
听到这,顾灵儿心头豁然揪着疼了一下。
顾灵儿不知道念禾喜不喜欢这个仵作,也不知道念禾的心意。
可,念禾现在已经死了,什么都不再有了。。。。。。
之后的路上,那仵作再未再开口。
顾灵儿看得见他偶尔耸起蹙紧的肩膀,知道他是在默默流泪。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走到了一片荒坟边。
那仵作早就挖好了坑,还给念禾准备了一副上好的棺材,给她整装安顿好,放进棺材里,默默含泪说道,“你放心,逢年过年,只要我活着,一定来给你烧香”。
这时,顾灵儿才缓缓走出来。
见是顾灵儿,那仵作却没太过惊讶,只凉凉说了一句,“跟了一路了,你是认识秀秀吧,有心了,既然来了就送送她吧”。
顾灵儿上前,看着即便是化了妆,修整过了,念禾已经垮了的脸,还有那阵阵恶臭都在时刻提醒着顾灵儿,念禾已经死了。
她伸手轻轻抚上念禾的脸,一滴泪落在念禾的眉心上,她骤然情绪失控,不禁两行清泪。
就在这时,那身后的仵作突然露出狰狞一笑,他的衣袖中露出一震寒光。
他拿出袖中的匕首反握在手腕里,渐渐靠近顾灵儿,开口的话却满是悲凉,“你既然与秀秀相熟,那我想问你一句,秀秀是为何死的,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顾灵儿哽咽,她该怎么脱口而出,念禾是因她死的,嘴张开了,又默默闭上,她是欠着念禾一条命的。
渐渐的,那仵作已经走到顾灵儿身后,他眼神阴翳,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着顾灵儿的后背心脏的位置,重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