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殷焰立马就意识到了。
“二哥有何指教吗?”
“你在白云镇吗?”厉擎屿问。
“在啊,怎么了?”
“听宁熹说,童弦音也在白云镇,好像出了点问题,现在人在医院,你能去看看什么情况吗?必要的时候,帮她撑撑腰。”
酒店房间里,殷焰靠在沙发上接厉擎屿的电话。
听到这里有些意外,童弦音竟然求助到了宁熹那里。
本想跟厉擎屿说,他也是事件的当事人,又听到厉擎屿道:“就这样吧,我们已在来白云镇的路上,大概两三个小时后会到,你先去医院看看,挂了,我在开车。”
殷焰:“。。。。。。”
*
手术排在下午四点钟,童弦音通过病房服务叫了中餐。
昨天晚上基本没怎么睡,她二伯母临时给她铺的床,被子都霉了。
吃完中餐,她想睡会儿,可根本没法睡。
病房里有四个床位,有一人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在哼哼,还有一个小孩,一直在闹,另外一个,人倒是安静,但在刷视频,开着外放。
她只能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脑海里又浮现出殷焰被她扯开浴袍的样子,在他的右胸口那一个狗咬的疤痕。
时光翩跹,她又想起了那一年,她读小学四年级的那一年,那年暑假。
她因为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被她父亲赶出了家门。
她饿了一天也不敢回家,看到村子里面有家人家的院子里种了好多黄瓜,她就想着趁天黑去偷两根。
谁知道那家养了狗,就在她刚摘了两根揣在口袋里,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一条大黑狗窜了出来,直直扑向她。
这个时候,有个少年跑过来,想要拉住那狗,结果那狗就去攻击少年,少年就死死抱住那狗的头。
她听到他痛叫的声音。
然后,主人闻声出来了,唤走了那狗。
然后,她就被那少年往黄瓜架下面一按,示意她不要出来,他自己出去了。
“是我,怎么这狗还咬人啊?我被它咬了一口。”
主人跟少年好像是认识的,又或者少年就是这家的人。
听到少年这样说,主人很紧张,问他咬到哪里去了,然后就说带他去医院。
她当时吓得不行,藏在黄瓜架下面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
夜色下,她看到那少年离开之前还回头望了一眼。
少年长得好看干净,穿着一身白衬衣,右胸口上一团殷红触目惊心,特别显眼。
她在黄瓜架下躲了很久,等主人家全家出动,送少年去医院了,她才敢出来。
她永远记得那一夜,月朗星稀,很热,一丝风都没有,那家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蛙鸣和蝉叫。
她也永远记得有个不认识的白衣少年为了救她,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去了医院。
第二天,她去那家外面徘徊,想再遇到那个少年。
没有遇到。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去那家周围晃悠,却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少年。
再后来,她听说那少年是这家的孙子,城里人,是暑假过来看望奶奶的,因为被狗咬了,连夜就回城里医院了。
再后来,这家人家也搬走了,据说是搬去了城里。
她还以为这辈子,她都见不到这个少年了。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竟然是殷焰。
他长变了不少,当然,还是帅的,或者说更帅了,但没了当初的那份干净和纯真。
她没认出他,他显然也不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