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阶段里的发呆总是羞于提起的,像是贫瘠的孩子站在透明的玻璃橱窗外,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心爱的漂亮玩具。
后来她终于亲手捧起它,但还是会想起曾经隔橱窗触不可及的距离。
然后苏安就听见江照低叹了声:“我是不是不该选在这里。”
“嗯?”
“好不容易把你对我的印象分负数扭成正数,”江照侧扶墙面,朝她低了低身,“难又变回负数了?”
“……”
苏安回过神,有无奈地勾起眼尾轻轻睖他。
江照直回身,淡淡地噙笑。
今天的见面到此时,苏安才正式看过这人遍。
比深秋早上的温度,他这身黑『色』夹克套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还喇喇的敞夹克的链锁,实在有些过于“风度”了。
“你不冷吗?”苏安轻蹙起眉,“又熬夜,又抽烟,又穿得薄……你小心感冒。”
江照挑眉:“你现在不应该关心这。”
“嗯?”
“我种的栀子花,你不想看吗?”
苏安迟疑了下,还是诚实地头。她甚至还朝他身后,停在小巷路口的江家轿车那里趴了趴视线:“是被你放在车里了吗?”
“算是吧。”
“?”
苏安听得茫然,江照却没解释。
他拉她去了车旁,里面拿出了瓶矿泉水,然后又拉苏安绕进巷子拐角。
苏安抬眸就能看见盘桓在墙头的树梢,那天晚上她就是在这巷子里给卢雅打电话、然后又出来就撞见靠墙抽烟的江照的。
走神的苏安听见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她落下眸子,然后就怔住了。
江照低垂眉眼,脱掉了身上的夹克外套。
凉风拂过,他上身只了件衣料非常单薄的白衬衫。
苏安呆了两秒,猝然回神:“你——”
话声未落,她看见江照勾外套拧开了那瓶水,然后抬起,手腕反转。
“哗啦——”
冰凉的水倾倒上他的头颈。
苏安:“!”
苏安脸都吓白了,她第反应是江照是不是又被江眠那件事刺激到了,是谁提或者做了什么,她该怎样才能让他……
还未想完。
低头的江照扶他被皮带紧束的腰,被凉得抖『毛』型犬似的甩了甩黑发,然后他笑抬起那张沾水珠还过分好看的脸。
那笑容狼狈,却又清隽灿烂,如多少年水库边绿草蓝天。
苏安看得怔了。
“送你的栀子,虽然晚了些……但我保证,它这生为你永开不败。”
江照转身。
薄薄的白衬衫被水淋得湿透了,几乎完透明地贴在他身上。
于是他后背的文身图案清晰入眼——
艳丽的红『色』荆棘,盛放开朵纯白的栀子。
缠绕过他整条修长的脊骨。
深秋的早上,风凉得仿佛透骨。
苏安被吹回魂儿的第一秒,就顾不得再看那片文身,她惊得仰眸:“江照!”
苏安不及犹豫地扑上前,拽走江照搭在臂弯的夹克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