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极无视太子的眼神,低声继续说:"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太子缓慢的勾起唇角:"六弟,这件事情本宫并没有往心里去,什么天师,什么天降贵子,都是无稽之谈。
本宫不会派人找他,也不想证实什么,这件事情也不必再提起。"
封天极略一思索:"也对,太子妃有没有身孕,太子殿下最是清楚。"
太子嘴角僵硬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不错。"
"告辞,"封天极拱拱手,转身上马车。
马车缓缓离去,太子眼神瞬间阴鸷。
封天极!竟然还敢提及此事,天师的事情,贵子的事情,与他何干
太子深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暗暗后悔,不该和封天极一起上街。
不该让他知道天师的事。
所幸,他也没有找到天师,到天师住处时,只有一张神奇的黄纸。
上面空无一物,别人触碰也没什么特别,只有他一触碰,上面才会显示一行字。
写的是一个方位。
他当时惊愕万分,仔细想想,那个方位不正是寒青观,不正是南若晴藏身的地方吗
他刚想明白,那张纸就突然起火,燃烧成了灰烬。
什么也没有留下。
至那时,他才相信,这位天师,是真的。
应该就是仙人来为他指引方向的。
他再三压制心情,不断提醒自己,这件事情,在孩子降生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道。
封天极和南昭雪一同坐马车出宫,路过那队神策军时,李秉直还跪在那里。
封天极理都没有理他,车轮从他身边驶过。
南昭雪低声道:"看来这太子和李秉直之间,的确是有关系的,否则不会李秉直刚出事,太子就知道了,还特意过来找你。"
"他自己愚蠢,以为这样横冲直撞就能表示他的刚正孤臣也不是这么做的。"封天极哼道,"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他自己往上撞。"
"王爷这算不算与他撕破脸了"
"他就没脸可言,"封天极给南昭雪倒杯热茶,"早晚会换了他。"
封天极顿了一下,轻声说:"雪儿,我与林母妃说起以前的往事,她告诉我一些关于母亲的事。"
南昭雪其实也听见了一些,但并不多,她认真倾听:"王爷想说吗想说我便听着。"
封天极无声笑笑,声音缓缓:"我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宫里会做红灯笼,别人拿着跑来跑去,十分好看。
我也想要一只,就跟珍母妃说,珍母妃命人做了,拿到我面前,我刚要接,珍母妃就拿过去,一点点踩碎。"
"她说,我身为皇子,要控制自己的欲望,越是想要什么,越不能得到,不能任性而为。"
南昭雪拧眉,封天极继续说:"有次下雪,树上的柿子冻得晶莹好看,我记得珍母妃喜欢,就想摘下来给她。但我不小心滑下来,扭伤了脚,就痛得忍不住哭起来。"
"珍母妃把我带到一间小黑屋里,四周摆满了镜子,她说,不能哭,也不能笑,只有这样,别人才不知道你是喜是怒,才能猜不透你的心思。她让我对着镜子,看到脸上有表情,就抽自己一耳光。"
南昭雪听得心惊,她忽然想起,刚开始住进王府的时候,总觉得少点什么。
她也不是总爱照镜子的人,刚开始也没在意,直到要梳洗的时候,才发现没镜子。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原因,只喜欢是封天极是男人,粗心,没有在意这种事。
她不知道,原来镜子背后,还有这样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