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不信,一瞟屏风后,真没动静。
程禧横卧在床上。
睡袍穿了,像没穿,衣襟松垮敞着,一半是红粉绸缎,一半是羊脂白肉。
周京臣脱了喜服,去洗澡。
速战速决,躺在她一旁,埋在脖颈吮吻着。
“你胡茬。。。”下巴太糙,程禧推搡他。
“欢喜不欢喜?”
她迷迷瞪瞪,“欢喜什么。”
“嫁我了。”周京臣既正经,又嚣张,“方圆百里,出了名的俊男;十里八乡,头号的硬汉。”
程禧忙了一天,没精神,敷衍他,“欢喜,俊,硬。”
他捏她脸,“不耐烦是吧。”
她困得发癫了,“不欢喜,丑,软!”
周京臣继续吻她。
绸缎水滑,身躯细腻,一寸寸,钻他骨髓,淹他呼吸,取他性命。
记得去年校友会,他装醉,拐了她上床。
是一霎的冲动,也是蓄谋。
光风霁月的周公子,终究不再是冰山上的雪莲,沦为十丈红尘中的男人了。
他借着酒疯,折腾得凶狠,程禧清醒了。
西洋钟响了三声,她悄悄下床,翻化妆包。
先给周京臣扑了粉,又粘了假睫毛,描了眼线。。。最后是牛血红的唇釉。
男人眯了一条缝,欲笑未笑,又阖目。
肌肉颤了。
程禧紧张,“哥哥?”
没反应。
她用刮眉刀一点点刮,刮得细而弯,描了黛色,审视着,半晌,噗嗤笑。
翌日。
周京臣换了衬衣西裤,去洗漱。
程禧慌慌张张拽他,不许他进浴室,“先敬茶,后洗漱。”
他眉梢一扬,“不是敬了茶吗?”
“婚礼第二天敬一杯茶,是规矩。”程禧体贴,挽着他,按摩肩颈,捶背,“要守规矩。”
她什么鬼心思,周京臣一清二楚。
‘毁’了他半宿,众目睽睽下,不坑他一次,岂不是白化了。
他随着她胡闹。
“做亏心事了吧。”周京臣吓她,也配合她,装不知情,“一大早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昨夜辛苦。”程禧不敢与他对视,一对上眼神,憋不住笑,“我犒劳你。”
他一副任由摆弄。
“哟,哪位呀?”大保姆在中堂安排早餐,一出门,碰上周京臣,千尊万贵威风凛凛的周公子,顶了花花绿绿的脸,在院子流窜,“李家有‘俏姐儿’了!”
老夫人和周淮康夫妇在里面喝参汤,问了一句,“什么俏姐儿啊。”
大保姆一掀帘子,“您自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