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
看到李向南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林建州的心里竟忽然升起一丝幸运和一丝希望。
连语气都激动了三分。
就连扶着他的王秀琴,都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老伴儿刚才身躯颤抖了一刹那。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再看老伴儿的脸庞时,仍旧是那副行将就木、了无希望的面孔。
“你来了啊!”林建州抬眼,礼貌的笑了笑,便轻轻的挥了挥手,“小乔,给小李倒点水,坐一会儿!”
“伯父,不用这么麻烦的!”李向南摆摆手,示意不要太过于礼节。
“来的都是客,不打紧!”林建州语气散漫,似乎说一句话,都要强撑着精神气去挤出肺腑里的气息。
李向南也没再客气,而是打量起林建州的气色。
“让你见笑了!”林建州知道他是个医生,看自己也出于职业习惯,便慢腾腾的摸着窗台,顺着病床的栏杆,靠着上面缓缓坐下,“还是上次跟你吃饭之后的事情,有点意外了!”
此时林慕鱼和林幼薇才挤进门来,帮着林楚乔又去削苹果,又去搬板凳,让李向南坐下。
“事情,我都听楚乔说过了!”李向南稍稍打量了一下林建州,结合着来的路上几人的反馈,已然对他的病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闻言,林建州摇了摇头,“老了,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我当兵的时候身体可硬朗了,那时我还在特别任务连,许多困难的任务,还是我们那个尖子班才能完成,现在,呵呵。。。。。。”
“老了,也是老当益壮嘛!”李向南刚刚坐在林幼薇搬来的板凳上,坐了两分钟,看了一眼林楚乔。
看到他的眼神,林楚乔自然知道什么意思,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三姐林慕鱼去削,她则走过去,把父亲扶到床上靠着。
“老当益壮个啥,既然你听说了我的病,应该就知道。。。。。。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林建州说着,自嘲道:“人啊,就得认命,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想活的时候,老天爷却不给你这个机会!”
“爸!”林楚乔见缝插针道:“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向南也是医生,你先让他看看再说!不要怨天尤人啦!”
“他?”
刚刚靠在枕头上的林建州又弹了起来,愣了愣之后,随即苦笑道:“小李,不是我瞧不起你的医术,只是我本身就是卫生系统的,也深知这术业有专攻的道理!你救过人不错,可哪里是是个病就能看的好的呀!我谢谢你的好意,你能来看伯父,我就很高兴了!至于治好,哎。。。。。。”
一个急诊科的小大夫,治过阑尾炎、脑膜炎,看好过命名性失语,治疗过功能性失声,这说明李向南的医术范围的确是广。
但坏就坏在这个点上,广就意味着不会精通!
哪有人医术又广泛又精通的?
李向南是人才不错,可怎么会那么人才?
他林建州不会不明白几个女儿想拯救自己的心思,死马当活马医是不假,可李向南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
“伯父!权且让我摸一摸脉再说!”
面对林建州认命似的态度,李向南倒也不在意。
被人轻视,他经历的又不是第一次。
事实往往总会打脸。
“小李,哎,你莫要消遣我啦,我这病,叫做心肌缺血,目前国内没有人可以治的!彻底治好的话,听说要对心脏做一个很复杂的手术。。。。。。”
听林建州对国内的医疗水平也很失望,李向南闻言从容的一笑,总结道:“那个手术叫做心脏冠脉支架植入术!”
“???”
听到他这话,林建州整个身躯一僵,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个自信的少年郎。
从那双眼睛里,他看到的不止是自信,还有对自己技术的高度精通。
李向南现在的神态,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不光知道这项技术,而且可以帮助他成功做完手术!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所有人,王秀琴,林卫民,甚至林楚乔林慕鱼林幼薇,全都精神一震。
“爸!”林楚乔更是惊喜道:“我就说嘛,向南是真的有本事的!一听就知道他在行这个,你快让他搭搭脉,给你瞧一瞧,仔细看看你的病情!”
“爸!你坐起来!”林慕鱼赶紧过来把父亲扶起来。
林幼薇也赶紧把凳子搬来,笑眯眯道:“南哥你坐这,快!”
林卫民弹起来就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建州!”见老伴儿还有迟疑,王秀琴赶紧搡了搡他的背。
“好,好,小李,你给我摸摸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刚才。。。。。。”林建州脸上忽然火辣辣起来,对刚才自己的轻视很是抱歉,脸上流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伯父!没事!”李向南稳稳当当坐在病床前,伸手按在他的脉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