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旖试探着站在秦阳的角度分析道:“他可能是不想兴师动众吧。站在你的角度,打个电话叫一堆下级政府的领导干部帮你寻访钟老宗亲,倒是简单,但会造成多少公共资源的浪费?又会耽误多少人的时间?怕就算钟老知道了,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钟老过意不去不是更好?那她就不得不投资了邱艳丽自以为得计的说道。
李若旖再次无语,朝门口摆摆手,道:“我还很忙,没空跟你废话,你给我回去好好协助秦主任工作。再闹什么幺蛾子,我直接找你们招待处长!”
邱艳丽吓得心头打了个突儿,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走向门口,心中暗想:“看来姓李的是铁了心的维护姓秦的了,也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她对他这么好,大老远把他调来市里帮忙也就算了,还为了他训斥我这个自家人。既然如此,我以后不能再告他的状了,免得自找不痛快,那就还按刚才想的,以后出工不出力,看他出了岔子也不说,最后看他的笑话!”
“啊……嚏,啊……嚏!”
车里,秦阳忽然没来由的连打了两个喷嚏,心想打喷嚏有所谓“一想二骂三念叨”,这是谁在骂我吗?
“秦主任,咱们真不联系当地的政府部门帮忙寻访吗?就咱们两个人过去硬找?”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李伟忽然问道。
秦阳颔首道:“对,等实在找不着了,再找派出所或村委会帮忙
“秦主任,我多嘴问一句,不过我可不是对你的做法有意见,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不寻求当地政府部门的帮助呢?”李伟好奇地问道。
“自己找到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秦阳微微一笑,道:“当然,最主要的是,此举会帮我们迅速拉近和钟老的关系。你想想,等周二接到钟老,她估计会问起咱们是如何找到她宗亲的,咱们要说是在当地政府部门的帮助下找到的,她会对咱们产生多少感情吗?可咱们要说是亲自跑到村子里,走街串巷,挨门挨户打听出来的,她又会怎么想?”
“嘶……”李伟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是钦佩的看着他道:“我这才明白你的用意,高,真高!秦主任你算是把人心摸透了,怪不得李主任钦点你负责这个差事呢,你就是厉害
“呵呵,我年纪也不比你大多少,你也别一口一个秦主任的叫了,就叫我声秦哥吧。希望咱们此行顺利,一去就能找到钟氏宗亲秦阳笑呵呵地说道。
钟美清家乡隶属于市内四区之一的市南区,但不在市区内,而是位于南郊的下洼街道陈塘村。秦阳和李伟二人谁都没去过这个地方,还是靠着导航才一路开到了村子里。
村子不小,秦阳从村北穿过一条将近两百米的大胡同,来到了村内一条东西向的主街上,发现这条主街东西极长,还向南北延伸出数不清的大小胡同,主街上闲人和过路车辆也不少,十分的热闹。
这种环境对于找人来说,既是便利条件,人多了好打听;又是不利条件,村子大了也就不好找人。
秦阳一打眼望见左手边一个小胡同口青石上坐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正在晒太阳,便让李伟下车,过去找她打听一下。
李伟走到那老太太跟前,说了钟美清及其父祖二人的名字,问她知不知道这家人住哪。
那老太太一脸迷糊,问道:“我们村儿还有姓钟的?我没听说过啊,估计是我嫁过来之前的事情了,我不是本村土生土长的,但嫁过来也有四十多年了,没听说有姓钟的……”
李伟听得直皱眉头,她嫁过来都有四十多年了,都没听说有姓钟的,那钟老宗亲可是不好找了,暗叹口气,回到车里,跟秦阳说了。
秦阳也不气馁,拉着他继续往前开,看到上年纪的老人就让他下车打听,这样转了半个村,都该吃午饭了,也没打听出与钟家相关的信息来。
秦阳还是不灰心,先找了家饭店,和李伟进去吃午饭,打算等吃完饭再继续找,反正还有一半天呢,有的是时间打听。
二人要了两份盖饭、一盆西红柿鸡蛋汤,随后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过了会儿,四五十岁的老板娘端着鸡蛋汤送上来,秦阳随口问道:“大姐,你知道你们村儿哪住着姓钟的人吗?应该是一个大家族,不过传到现代应该已经人丁稀少了,甚至说不定已经搬走了
“姓钟的?我们村儿姓樊的姓胡的姓张的姓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姓钟的老板娘说着摇摇头,转身回了后厨。
李伟皱起眉头,道:“秦哥,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钟老就是钟家最后一脉,她跟着老爸去了新加坡之后,钟家就再没后人了,所以现在村里也没姓钟的了?”
“呵呵,不会的!”
秦阳听得笑起来,摇头解释道:“钟老回家乡来,一为探亲,二为祭祖,既然她能想到探亲,说明她家乡这里肯定有宗亲可探
“可村里已经没有姓钟的啦!”李伟叫了起来。
秦阳先点头又摇头,道:“钟氏族人可能已经搬走了,又或许倒插门了、嫁到外地了,甚至是改了姓。过去那些动乱的年代,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咱们还有半个村没打听呢,下午打听打听再说吧
过了会儿,老板娘端着盖饭上来,问道:“你们找姓钟的干什么?刚才我问了问我男人,他说村西土坎上有棵大桑树,桑树底下有几座老坟来着,后来让人给平了,只剩多半块墓碑,墓碑上有俩人名,其中一个就姓钟
秦阳和李伟闻言都是大喜过望,找不到钟氏族人,能找到钟家祖坟也行啊,秦阳忙起身道:“快带我去见下你爱人
“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儿呢,那里不是有棵大桑树嘛,我们经常去树上摘桑葚,也不管树底下都是老坟。那些坟都有年头了,破败得不像话,有的都没坟头了。后来也不知道哪一年,那棵大桑树让人给砍了,那些坟也都让人给平了,只剩下一块墓碑。几年前我又去过一次,那块碑还在,给砌在地垄里了,你现在去应该还能看着
在厨房里,厨师兼老板给秦阳细细讲解了那块墓碑的历史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