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浔和段亭舟高高在上俯视着她,语气轻慢,“踩着这些炭火,跪着爬到医院门口,当众说出你犯下的罪,和青宁道歉!”
祝黎笙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
她满脸都是麻木的表情,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跪倒在炭火堆上。
嗤啦一声,腿上的布料被烫出了一个黑洞。
“我是个杀人犯,是我伤害了顾青宁,我罪该万死!”
那满是伤疤的膝盖一接触到炭火瞬间被熏黑,皮肉被烧得焦黑模糊。
一滴滴血落下来,落在炭火上,冒出一阵白烟。
“我是个杀人犯,是我伤害了顾青宁,我罪该万死!”
一步一步,祝黎笙被烫得皮开肉绽,剧烈的痛楚从腿上传来。
她整张脸都扭曲地不成人样,身上被汗水浸得湿透。
皮肉烧成灰烬的烟熏气环绕着,她的声音都变得尖锐无比。
“我是个杀人犯,是我伤害了顾青宁,我罪该万死!”
整整十几公里,祝黎笙跪了足足整整一天。
父子俩一直开车跟在身后,冷漠地看着她,脸上一丝怜悯也没有出现过。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走到终点时,她双腿上已经露出了被烧黑的白骨,嗓子沙哑地不成调了。
在彻底昏死过去前,她仍然惦念着元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了段司浔的腿。
“我,我道歉了,可以,可以放过,放过元元了吗……”
段司浔抽回腿,冷哼了一声。
“这才到哪里?远远不够!”
一盆冷水泼醒了昏死过去的祝黎笙。
从腿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依靠,却只摸到了一块冰冷的石碑。
她挣扎着睁开眼,想要看看自己在哪里,触目所见却让她直接僵在了原地。
四面八方都是高高垒起的陵墓,而她手里抱着的这一块,赫然写着她父亲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祝黎笙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她惊慌失措地侧过身想要爬走,想要证明这一切只是幻境。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一旁另一块石碑上,看见上面刻着的她母亲的名字时,一股寒意从她身上升起。
她不停地揉着眼睛,掐着手掌,眼前的场景却没有变换,依然是两座墓碑。
眼睛被揉得血红,手掌被抓得鲜血淋漓,祝黎笙摇着头依然不肯放过自己,固执地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才终于打断了她这自虐般的行径。
“你爸妈都死了,你这个不孝女,五年后才来祭拜,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吗?”
祝黎笙猛地回过头,就看见段司浔带着段亭舟正朝着她走过来,脸上满是讽刺。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双手扯着头发,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你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吗?”
段亭舟看着她痛苦的模样,非但没有一丝安慰,反倒替爸爸开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