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妈妈口中说出的每一个条件,都让我内心压抑,尽管对他们不抱希望,可五年过去了,把我丢在S城,沦为债主愤怒发泄的对象,回国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爸妈的行为彻底刺痛了我,让我断绝对亲情最后一点期待。
不。
应该在五年就应该看清现实,我觉得五年过去,就算没有良心,他们也该长出一颗。
可惜没有!
爸爸装病要钱,妈妈贪婪索取,甚至旁边的刘运,曾经伤害我最深的养弟,恨不得我赶紧去死。
他们确实病了,但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理问题。
妈妈见我没有反应,勃然大怒,一巴掌打了过来。
我抬起头,没有如以前一样逆来顺受,那时候觉得命是父母给的,大不了还给他们。
但此时明白过来,他们不配做我的父母。
我这辈子欠老院长和奶奶,但绝对不欠他们。
【你敢躲?】
我避开妈妈的巴掌,令她更加愤怒,抄起凳子便要砸过来,幸好门外有护士经过,好奇朝里边看了一眼,我妈才脸色难看,压制内心的火气,恶狠狠瞪着我。
没想到他们还要脸啊。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妈妈身上,哑声道:【你让我懂得感恩,请问感什么恩?】
妈妈愣住,旋即冷笑:【你什么意思,难道生了你不是天大的恩德,就算打死你,别人不会说什么。】
我笑了,讽刺道:【你说的恩德是把我生下来就把我弄丢,差点死在外边,然后在孤儿院待到六岁,嫌弃我身上恶臭,就丢给奶奶带大对吗?】
妈妈语塞,恼火道:【那也是养了你吧。】
我笑得更加冷漠:【养了我?你摸着良心说话,在老家那几年,你们给过一分钱伙食费吗?我从小体弱,是奶奶靠着卖菜编制花篮,省吃俭用,一点点凑钱把我养活。你们给了什么?】
爸爸皱起眉头,不悦道:【我们那是锻炼你的生存能力,是为你好。而且你奶奶走了,不是回家了吗?难道养你到十八岁还不行?】
我摇头,哼道:【也是,像我这种扫把星,原以为回到家能得到爸妈的疼爱,姐姐的照顾,你说的养到十八岁,就是无数的家务,学费都是我在外边兼职刷盘子赚取的,每天只能吃你们剩下饭菜,睡楼梯下的仓库,冬天只有一床薄薄的杯子,伙食甚至连家里的狗都不如,你来告诉我,这叫养育之恩?】
爸妈脸色难看,似乎知道理亏,如果家里还有以前的条件,就算我反驳,他们不但不会愧疚,反而会恼羞成怒,给我更加严厉的处罚。
【都还清了!】
不待爸妈废话,我摆摆手,目光阴冷,心中憋着的怒火,冲天而起,【十三岁,你生意伙伴的孩子车祸重伤,没有合适的血型,是你拽着我到医院,让医院随便抽的吧,那时候我才十三岁,却被抽了800cc的鲜血,差点死在病床上。】
【十五岁的时候,我考上了一中,不要家里一分钱,但你怎么做的,用转学来威胁我,就为了带上一个废物养子,在你们眼中,他永远表现最好,我只是扫把星,但为什么总是牺牲我,来成全别人?】
爸妈脸色更加难看,沉声道:【还不是为了家庭和睦,你弟弟那么听话懂事,你却一身反骨,小时候还害得我们。。。。。。】
我脸色比他们更加阴沉,火气更大,就是因为小时候,我出生时,恰好爸妈创建的公司遭遇重创,一个假道士说我是灾星,只有分开才能走大运。
于是爸妈听信假道士的话,把我丢了,然后没多久便在孤儿院找了一个养子,也是假道士的意思。
他们一直觉得我是败家的,不会给家里的复兴带来希望。
甚至在十八岁破产,他们也怪到我身上。
【十八岁生日那天,还记得你们说过什么?】
我盯着爸爸的眼睛,不给对方找补的机会,冷声道,【你把我带到书房,让我给全家顶罪,我同意了,我清楚看到那天你多么开心啊。】
【那份断绝关系协议,是你逼着我签的,不是我要的,你们明知道那群债主是恶魔,随时会杀人,却只顾着自己安全,从来没想过我,对不对?】
【既然断绝关系协议生效,你们怎么有脸来找我?】
【你们真以为我舍不得这份亲情才过来?】
我大笑不已,咬牙切齿,曾经的伤害,永远不可能愈合,对他们的恨意,不弱于安雅。
【我只是来看,你们什么时候遭到报应!】
我冷笑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爸妈愤怒的骂声,他们越激动,我越觉得解气。
曾几何时,谁能想到,他们也有今天。
走出医院门口,我才发现泪水不知何时滑落脸颊,明明说好不伤心,却忍不住的难过。
是啊。
他们是我的至亲,赐予我生命,但做的事情比仇人更加狠毒。
这次来医院是为了断绝最后一点期待。
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眼神变得冰冷。
安雅依靠着迈巴赫,平静看着我。
我做梦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憎恨曾经那么深爱的女人。
我恨不得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