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硕大如盘,焦黄略带血色地悬在夜空中。
因为夜空太过澄净,能清晰地看到月亮上的暗色斑纹,清晰如山如脉。
沈恪沐浴更衣,焚上香,端坐在书房里,凭少时所学的《易经》,根据自己和苏星妍的生辰八字,开始推算订婚的日子。
算着算着,沈恪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算到最后,沈恪眸色已幽沉如夜,好看的眉拧成个疙瘩。
他拳头微握,站起来,在房间踱步。
踱了数圈,沈恪坐下,重新测算。
怎么算,俩人都是八字相克。
确切地说,是他命格太硬,克苏星妍。
说实话,沈恪虽然对《易经》感兴趣,但那是少时的事,后来慢慢长大,他渐渐不相信命了,总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易经》这东西,是老祖宗智慧的结晶。
集数人的智慧创作而成。
伏羲演八卦;周文王姬昌将八卦推演成六十四卦;孔子为六十四卦作注释即十翼,称《易传》。
它的阴阳学说、五行学说、哲学辩证思维、风水术数,天干地支等,几千年来,在医学天文历法节气等方面,一直应用着。
虽不能全信,但又不能不信。
思索许久,沈恪决定等周末,去找这行的一个老泰斗,让他帮自己重新算一下。
那泰斗姓姬,是个神算子,年纪得七八十岁了。
据传是周文王姬昌的后人,在这一行颇为德高望众,找他算命的人,非富即贵,要提前数月预约。
要不是外公生前和他有点交情,顾北弦又打过电话,沈恪都约不上他。
周末。
沈恪如约见到姬老。
落座后,沈恪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交给他。
姬老掐指闭眸细算,口中念念有词。
掐算一番,他睁开炯炯有神的老眼,看向沈恪,缓缓道:“小子,你命格奇硬,天煞孤星。你身边之人,要么死要么病,要么有牢狱之灾,你将注定孤独一生。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自己都清楚。”
沈恪心已沉入谷底,一片灰凉。
外公外婆五十多岁相继因病去世,母亲也是多病多灾,几年前又突发重度胰腺炎,病情反反复复,前些日子还差点被炸死。
苏星妍认识他后,突然中了少见的古墓病菌,患上眼疾。
入牢狱的,则是尤妩。
虽然都是事出有因,可是架不住巧合太多。
沈恪克制着情绪,从衣兜里掏出红包,放到案前。
姬老说:“卦金我就不收了,这种命格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小子,且活且珍惜。你今天来,想必是要算婚配,只送你两个字,远离。”
沈恪还是将卦金放下,道了声谢走了。
坐进车里时,沈恪手指冰凉。
摸出烟盒抖出一根,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他就那样把烟放进嘴里,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说。
烟丝的味道,非但不能缓解焦虑,反而让他心情更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