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僵望着,慢慢屈膝蹲下去,伸手『摸』过那一个个字痕,江照的字痕。
【栀子六月开,】
【晚至我一生所憾。】
……
晚至我一生所憾。
晚栀,我一生所憾。
“——”
苏安忍了一天滴泪未落,此刻抚着他还存着石屑的字痕,却再忍不住低下去,泪雨滂沱。
“阿肆,阿肆。”江照是在祭扫第二天早上醒的。
应江家长辈的求,脱离危险后的观察期,人仍是安排在加护病房里。于是家属不能陪护,除了医生护士进出,无菌病房内的探视时间也非常受限,每天只半小时左右。
苏安最循规矩,每天探视前都会把防护服穿戴得整整齐齐,护士都忍不住玩笑,说她的穿戴过程规范得可以录成视频教程,就放在病房外给家属们参考。
加护病房的探视流程里规矩很多,苏安耐『性』极好,总能一一遵守。
这样连续几天,却是江照忍不了。
“我换普通病房,”病床上的江某人对着进来确认仪器数据的护士横眉冷目,“否则跳楼。”
“……”
常年锻炼的基础,江照的身底子很好,恢复也比普通病人快得多,所以其实早就不在需加护病房仪器做动态监视的标准内了。
只不过江崇求,医院又不是搞慈善的,自也不会逆着家属的强烈意愿拒绝赚那几万一天的费用。
今江照执意,江崇默许,于是第二天,某人就转进了普通单人病房。
苏安听到消息赶来,刚进病房就看见空『荡』的病床。
她吓了一跳,转身出,身后房门就在一声闷响后被甩上了。
门后『露』出的墙角里,江照微微挑眉看着她,桃花眼松散地纳着笑。身上是医院里惯常的普通条纹病号服,上衣自嫌闷就解了两三颗扣子,『露』出凌厉『性』感的锁骨颈部线条——好好的病号服,被穿得一副t台春夏新装走秀的模样,还格外『骚』气。
“刚进来就跑,哪。”江照站在墙角,懒洋洋问。
“我以为你不见了,”苏安回,“护工不在吗,你怎么自床了?”
“被我赶走了,”江照扯起个笑,“我说我未婚妻等会一定会来,让自觉,今天中午前都不回来。”
苏安听得无奈:“…你怎么生病受伤都没病人的样子。”
“谁说我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