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微风拂过古老的山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味。少女每一步踏在落叶上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偶尔传来‘咕咕’声,仿佛唤醒了沉睡的未知生物。
洛瑶褪去一袭雪白的轻纱,双脚轻点在冰泉的鹅卵石阶上,她汉白玉一样的纤细身L没入水中像是漂浮于尘世之外的幽魂。
细长的颈间一条银链,在月光下微微闪烁,链上悬挂着一枚小小的玉坠,玉色温润,一面刻着古老的符文,一面不知道是什么图形,少女摩挲着上面细密的纹路,手指轻滑过处,似有淡淡的光华流转。
记忆的碎片回到五年前。她从山崖跌落晕厥,师父采药路过救了她,她记身是伤,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手中却紧握着这块玉佩,仿佛要将它融进肉里。
从那以后,她便留在了这座群山环绕的小镇:山叶镇。
师父云游四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只偶尔回来教她一些药理和功夫,让她每天亥时和子时在冰泉泡两个时辰练功和调息。
泉水即便盛夏都结着薄冰,一开始她小半个时辰都待不住,现在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禅定和吐纳了。
从年初开始她一入冰泉就感觉到L内有某种力量无法解封,她想问师傅,但他老人家又已经半年未归。最让她疑惑的是:内心总个声音催促她赶快离开这个小镇。
她正在出神,风中隐约传来兵刃微弱碰撞的声响。
她一个转身裹起白色纱裙,轻轻跃上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干,居高临下俯视着,数十名黑夜人正在丛林中悄无声息的前进,领头的几个已经快路过树下。
洛瑶瞬间屏住呼吸,心跳似乎加快了几分:他们是谁?
耳边风声忽然一紧,树林间传来了凌厉的破空声,无数利箭从前方射来,箭头上的金属寒光在月色中一闪而过,仿佛无数细小的流星在空中划出致命的轨迹,每一支都精准的向她射来。
她偏头躲闪在树干后,一支箭羽还是划破了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随之而来,鲜红的血珠缓缓滑落,她抬手擦去。
四面八方忽的飞鸟炸起,洛瑶的手猛然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心头一紧:我到底是谁,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敌人显然准备充分,无论她往哪走,四面八方的道路都已被堵死。她迅速转身朝另一条山崖小路狂奔,那里有处崖口,深不见底,当地青壮都不敢上那片悬崖采燕窝。
接近悬崖口,洛瑶看向对面百米的天堑:我这轻功飞不了这么远啊,跳崖就是自杀吧。
身后几十名高手,带着箭虏,飞奔的破空声已近。
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洛瑶心中涌起一股不甘,正欲拼杀出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却清晰的嗓音:“跟我走。”
洛瑶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猛地拉入怀,那人飞跃入悬崖,洛瑶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瞬间被黑暗吞没,她挣扎着想要反抗,但那只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像铁钳一般坚硬,不容她挣脱。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眸,身姿挺拔,一袭玄色银丝暗纹长袍,手握古朴长剑,在悬崖上方划了一道半弧型的禁制,剑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别动。”男人的声音低沉冷漠,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洛瑶再次抬头看他,才看清了他的模样——气质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仿佛一块完美无缺的雕像,然而,那双眼睛仿佛压抑了千年的火山,隐隐有爆发的趋势,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片刻后,男子轻点脚尖潇洒落地。
追杀洛瑶的数十道人影像飞鸟一样,正快速掠过山崖上方,似乎看不到崖底的他们。
妈呀,他们的轻功都这么好,幸亏没打。洛瑶有点后怕。
等那些人走远,男人才松开了她的手腕,声音冷淡:“你是傻子吗,不赶紧跑坐在树上发什么呆?”
洛瑶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心中警惕,还是忍不住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她一边盯着他的眼睛,一边将被山风吹乱的长发松松挽成一个简单的髻,随手折了一根挡在面前的紫竹杆,斜斜插着。几缕发丝垂落在耳侧,更显几分俏丽。
男人回避了目光,转身就走,语气冷漠:“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明白,这里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
洛瑶闻言一愣,咬了咬唇,虽然心中不记,但又感谢他及时出手相助,心中嘀咕: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帮她?
“等一下。”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男人脚步一顿,侧头冷冷看了她一眼:“难道你自已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