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礼转身关上浴室门,把咒骂声隔绝在身后,只留下沈晚梨一个人,在浴室里骂骂咧咧地洗澡。
越想越觉得尴尬,沈晚梨回想自己刚才跟发情一样的举动,简直没脸见人,恨不得把皮都搓破。
“撩了人又不管,顾宴礼他是不是功能障碍,那方面不行啊?”
沈晚梨在心里胡乱猜测着,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洗完澡回到房间后,顾宴礼正坐在书桌前看财经杂志。
金丝框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男人在台灯的映照下,本就肤白俊朗的五官被衬托得更加柔和。骨节分明的手指静静翻动书页,矜贵气质尽显,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女人。
沈晚梨在心里腹诽着:“穿上衣服斯文败类,脱了衣服禽。兽不如!”
接着,她独自爬上了床,扯过被子蒙住脑袋,不想和顾宴礼多说一句话。
毕竟刚才,自己不但没有经受住这个男人的诱惑,还表现得那么主动,着实是很羞耻!
沈晚梨蒙在被子里独自生着闷气,突然眼前闪出一片刺眼的光亮,是顾宴礼将她的被子掀开了。
“该吃药了。”男人端着一杯热水,掌心里放着几颗五颜六色的药丸。
“不吃。”沈晚梨说话瓮声瓮气的,明显是着了凉。
“吃。”
“不要。”
顾宴礼长吸了一口气,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剑眉紧蹙。
沈晚梨还以为他是不耐烦了,没想到他直接把药丸放进自己嘴里,接着捏住沈晚梨的下巴,嘴对嘴把药喂了进去。
沈晚梨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有些呆愣。
“怎么,水也要我喂吗?”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却让沈晚梨小脸一红:“不用!”
她一把夺过水杯,咕噜喝了几口,将药丸服送下去。
“好了。”沈晚梨将水杯还给顾宴礼,嘴角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顾宴礼轻叹一口气,指了指桌上的清淡饭菜,说道:“吃点东西吧,在餐厅外面站了那么久,饿坏了吧?”
沈晚梨皱眉:“难得顾先生今天当了回人,还知道关心我。谢谢了,我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却很诚实地咕噜一叫。
沈晚梨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下床,乖乖吃起了东西。
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突然,沈晚梨的手被顾宴礼握住,左手无名指间被套上一阵冰凉的触感。
沈晚梨放下筷子,低头一看,眉心顿时蹙起。
是那枚被她卖掉的结婚戒指。
从前,沈晚梨并没有细细观察过它。因为婚礼当天新郎并没有出席,沈晚梨遭受着来自最爱之人给予的羞辱,就连这枚结婚戒指,都是由顾母转交给她的。
沈晚梨收到之后,便将它放进了首饰盒里,一次都没有戴过。
现在仔细看来,这枚戒指的设计并不算繁冗复杂,只是简约的铂金圈上镶着一颗湖蓝色的宝石。宝石的雕刻工艺极简,却又十分巧夺天工,将剔透不凡的材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现在,顾宴礼为她亲手戴上这枚戒指,说心里没有任何触动,肯定是假的。
但沈晚梨此刻的心里,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
这一刻,迟来了一年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宴礼没有注意到女人微红的眼眶,将手抚摸在她的脸颊上,柔声说道:“以后缺钱就跟我说,别把戒指卖了,好吗?”
沈晚梨的喉咙哽了哽,没有发出声音,只轻轻地点着头。
今天的顾宴礼,格外温柔,陌生得让沈晚梨觉得自己在做梦。
恍惚间,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人心都是肉做的,自己和顾宴礼结婚了这么久,或许他已经对当初那件事情释怀,打算重新接受自己,正视这段婚姻了?
然而,沈晚梨的幻想,就像不堪一击的泡沫,只一秒就被顾宴礼打破。
“明天去老宅,尽量表现得恩爱一些,别让爸妈担心。”
沈晚梨唇间的笑弧蓦地凝固,语气淡了几分:“我说怎么对我这么好呢,又是帮我要回戒指,又是喂我吃药的,原来是想让我明天好好配合你演戏啊。”
说完,沈晚梨冷笑一声,在心底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顾宴礼清冷如皓月的双眸,不动声色地扫过沈晚梨的面庞,气定神闲地说道:“演好明天这场戏,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男人解下睡袍,露出垒块分明的腹肌:“不然,你想让我爸妈看我们斗嘴,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你爸妈,四个臭皮匠一起想办法,商量怎么撮合我们俩增进感情?”
听了这话,沈晚梨瞬间开始头疼。
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连顾宴礼这种京市人人皆危的大人物,她都敢蹬鼻子上脸,但唯独怕家里那对爹妈。毕竟他们要是在自己面前唠叨起来,就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
“好,我配合你。”沈晚梨盯着顾宴礼,目光交接时达成了共识。
顾宴礼脱掉上衣坐到床边,沈晚梨没忍住扫去目光,恰好被他捕捉到。
“怎么,顾太太想非礼我?”顾宴礼勾起唇角,痞笑道:“法律有没有说,婚后违背男士意愿的,算不算犯法?”
沈晚梨朝他扔去一个枕头:“睡觉吧你,一天到晚叭叭叭的,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