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光亮,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的伤口终于被看得清楚。
原本光洁的小腿上出现了一个碗大的伤口,伤口周围还有烧烫的痕迹。
显然是被刀剑一类的东西搅开,又被烫伤才会留下这样可怖的伤口。
“这次,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珠玉,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身边的女子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因为恐惧,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年纪稍小些的,更是控制不住干呕起来。
“怎,怎么办,伤口如果感染,她,她一定会死的。”
“巫医,对,我去求巫医,他那儿有药,他一定有办法!”
年长些的女人率先反应过来,一边喃喃着,连滚带爬的就要冲出门去。
然而她还没走出去,就被云锦抓住了手腕。
“将军?”
云锦抿了抿唇,黑发半遮住的眸子中忽明忽暗,她看着躺在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奴,平静问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对不对?”
“将,将军,你,你不要去,为了我,不,不值得。”
珠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痉挛,说到最后,更是颤颤巍巍的抬手,想要去握住云锦的手。
云锦抬手,紧紧地回握住了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
“别担心,他们不会让我死的。”至少现在不会。
云锦将珠玉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身侧,缓缓起身。
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想要拉住云锦,却又没有那个勇气,相较于云锦,珠玉才是跟她们相处时间最长的姐妹,如果有一线生机,她们谁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珠玉死去。
走出帐房,出奇的是,外面的看守见到她,只是冷哼一声,却并没有拦着她。
云锦一步步来到一处恢弘的大帐外,这里的看守看到她,互相对视一眼,摆了摆手,轻蔑道:“进去吧。”
不同于帐外的狂风作乱,帐子内温暖又舒服,巨大的鹿首挂在高出,最上首的那张宽椅上正坐着一个身形清瘦,眸光却格外深邃的青年男子。
他坐在那儿,一只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鹰隼般的眸子折射出玩味的光芒,手里握着一根软鞭子,明亮的烛火之下,云锦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鞭子上的倒刺。
云锦看到他脚边正跪着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那女子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纱衣,手中托着一个金色圆盘,圆盘上放着一串葡萄,一盏酒。
看这模样,似乎早知道她要来,已经在这儿等了她许久了。
男人自上而下,从头到脚好不掩饰的打量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早就陷入牢笼中的猎物般。
多罗冶,北漠最好的巫医。
“跪下。”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肃。
云锦捏紧了拳头,多讽刺啊,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鞭子划破空气,惊叫声响起的同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
那一鞭子不是抽在了云锦身上,她豁然抬头,却看到原本跪在多罗冶脚边的女子痛苦的伏在地上,背上被鞭子抽出了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那金盘上的东西,随着金盘一同滚落在地上,才发出了那一阵阵的声音。
“多罗冶!”
“谁让你直呼我姓名的。”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子,多罗冶就是故意的,只要她说错一句话,这鞭子就会落在那无辜的女奴身上。
云锦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打碎了这个畜生的脸。
可她不能这么做。
眼看着下一鞭子就要落下,她知道,今日自己不跪,多罗冶不会罢休。
“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