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薇瞬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脸上那一瞬的愕然没能藏住,但并不让人起疑,主要是右相夫人的话太过骇人听闻。
她强压下惊怒,表情无辜又委屈:“母亲这是说什么胡话?我不是安平还能是谁?”
“大姐,母亲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犯了癔症,怎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
司徒明月见她还在装模作样,冷笑出声,但想到那位黄夫人的叮嘱,她忍着没有点名对方就是司徒薇这件事。
太子也被这变故弄得措手不及,面色不善道:“右相夫人胡言乱语什么?侧妃怎会不是安平?”
司徒薇扑通一声跪下,委屈哭诉:“殿下,臣妾冤枉啊。”
“你是人是妖,何妨一验?”司徒明月冷笑:“太子殿下,侧妃乃殿下枕边人,事关殿下安危,决不可马虎。”
“安平乃臣妇亲妹妹,相府的掌上明珠,若非有确凿证据,臣妇与母亲又岂敢冒大不韪,公然指证此妖女!”
“更何况,此女嫁入东宫后,殿下身体便抱恙,这一切太过巧合,殿下不觉奇怪吗?”
太子心里也咯噔一声,他身上这怪病说是李渔传染的,但细思量,李渔身上的‘病症’也是在安平县主嫁进来后才出现的。
若今日来指证的是旁人便罢了,可对方是右相夫人与司徒明月啊!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右相夫人有多宠爱自己这小女儿?
司徒薇见状不妙,就想扑进肩舆内,偏这时,一道疾风刮过,将肩舆的帘子掀开,太子那副病容瞬间落入所有宾客眼中。
众人第一时间瞧见他自脖子朝上蔓延的鱼鳞状的皮藓,登时满场哗然。
太子又惊又怒,岂会让她接近。
“来人!制住侧妃!”
立刻有侍卫上前,架住司徒薇的双肩。
太子以袖挡脸,惊怒问道:“右相夫人说的验证之法是什么?孤要看到实证!”
右相夫人当即道:“臣妇已请来得道高人,对方能让这妖女现出原形,请殿下下旨,请对方入内。”
“宣!立刻宣高人进来!”太子已顾不得那么多,满心惦记的只有自己的安全。
司徒薇脸色变幻不定,心里也开始慌了,她想要向那位大人求救,可对方神秘莫测,她并没有联系对方的办法,每次都是对方主动找上门。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大人手段高超,右相夫人找来的所谓高人只是沽名钓誉之辈,并不能破解那位大人留下的术法。
她只是与真的安平县主换魂罢了,并不是什么妖,想让她现出原形,对方还能将她的魂魄勾出来不成?
还是说,对方能从地府把安平县主的魂魄带出来?
那位大人可是保证过,安平县主会替她去地府受罪,来世还要被打入畜生道的!
司徒薇心存侥幸,不断安慰着自己。
宾客们这会儿也都伸长脖子静等着后文,众人神色各异,谁也没想到这场宴会还没开始就闹出这等幺蛾子。
说起来,上一次太子妃设宴也出了事儿,东宫这地儿有点邪性啊。
至于穆英母子现在已经无人在意了,所有人现在就想知道,现在这位东宫侧妃到底是人还是妖?
霍红缨兴奋的摩拳擦掌,小声与穆英道:“穆英姐姐,你说这安平县主是人还是妖啊?我看她行事,的确和以前不太一样。”
“咱们静观其变就好。”穆英心里隐隐有所猜测,看向自己儿子。
王玉郎眨了眨眼,一副心有成算的样子,他牵起自己母亲的手,小声道:“娘亲今天要多备些好吃的了。”
穆英眼睛一亮,瞬间雀跃了起来,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指的是……
忽然,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疑声。
就见太子派出去的人领着一行人进来,走在最前方的女子一袭火红长裙,宛若踏着烈焰而来。
秾艳昳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慵懒微笑,行进间贵气宛若天成,这张面容,见之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