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见她半死不活的脸色,一脸厌恶。
“滚滚滚,赶紧滚,病了还往我这来,晦气不晦气!”
“多谢姑母。”
得了孟氏的允许,孟雨萱回到屋里将绣好的鞋面、香囊之类的东西藏在衣服里,然后行色匆匆离开了江府。
孟雨萱带出来的各式刺绣,大概有三四十个,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是卖不完的,她也没胆子在街头摆摊卖。
万一被江府的下人撞见回去告上一状,回去怕是要被孟氏打个半死。
不过孟雨萱偷摸卖刺绣已经一两年了,她有自己的门路。
花街,清一色的勾栏酒肆。
这种地方往往夜里都是人声鼎沸,流淌着浓浓的胭脂气,但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这里才消停下来,不少熬了一宿的女子,在欢愉落幕之后,神色憔悴。
天亮以后她们会卸掉妆容,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来到附近的小巷里吃早饭,孟雨萱便是这个时候凑到跟前兜售刺绣。
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一般都不小气,而且性格放得开,喊上几句姐姐,说上几句好话,她们是很乐意买账的。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孟雨萱就将刺绣卖空了。
但这些刺绣并不值钱,全部卖完也不过六十来个铜板,跟那些风尘女子荷包里哗哗作响的银子根本没法比。
但即便如此,孟雨萱也从来没想过进青楼赚钱。
一来她不想让弟弟抬不起头,二来她不止一次看见一些姑娘得了花柳被扔出勾栏。
春宵一刻值千金,但这就像是跟老天爷借钱,要拿命来还的。
将铜钱贴身收好,孟雨萱打算悄悄去弟弟上学的书院瞧瞧,哪怕是见不到他,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沿着花街走了没几步,孟雨萱一眼看见一家勾栏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自己不过来了几天月事,他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消遣,若是染上那种不干净的病……
春宵楼外,江延怀皱了皱眉头,扑面而来的胭脂让他觉得刺鼻。
“你确定当初服侍过母妃的宫女,现在沦落在这种地方。”
“主子,属下已经调查清楚,就在这里。”
江延怀目光深邃,迈步上了台阶,只要找到那个宫女,说不定就能知晓母妃身死的线索。
“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血雨落下。
江延怀顿住脚步,目光幽幽往上看去,春宵楼的顶层有个女人趴在窗口,她的胸口已经被刀刃刺穿,血流如注!
“是那个宫女!”
江延怀脸色骤变,厉声道:“凶手肯定还在楼里,上去抓人!”
孟雨萱躲在煎饼摊后面,被血腥的场面惊出一身冷汗,再看见江延怀这个时候已然进了青楼之后,顿时反应过来,江延怀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别有所图!
春宵楼中,江延怀和暗卫闯入案发的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可恶!”
江延怀将尸体从窗口扯下来,然后探头往外看去。
熙攘的街道上,有不少百姓围了过来,凑热闹是人的天性,这个时候行色匆匆离开的人,必然是心里有鬼!
江延怀视力极佳,只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脸色阴沉沉满是戾气。
“是她!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