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的上她,就裴铭看上了?
吴氏的脸色一下子十分精彩,但心底却松了口气,至少这丫头,不像是什么精明之人。
若是什么内应探子之类的人,怕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吴氏心内暗暗思忖着。
但她不敢大意。
伯爵府顾侯不是空袭爵位之人,本人官至户部侍郎,贵人原本意欲向顾侯的嫡女提亲,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从而得到户部的助力。但今日之计,让贵人在伯爵府内宠幸一个粗使丫鬟,就是赤裸裸打伯爵府的脸,婚事自然结不成。男人在婚前有通房丫鬟本是常事,不过在人家的府上,而且是在意欲提亲的前提下,还做出这等事,对象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又被众人都瞧见,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吴氏示意管事麽麽,将两碗药端了上来,摆在秋喜面前,并让秋喜抬起头来。
秋喜抬起头后,吴氏仔细看了看秋喜的模样,见这丫头姿色并不算绝色,但一双眸子却清澈动人,若是好好装扮,也是个清秀佳人,最让人羡艳的是她的皮肤,明明是个粗使丫鬟,却比娇养的大家闺秀还要白腻,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瑕疵。那藏在衣服下的身段,也是凹凸有致,不能说十分惊人,却很是赏心悦目。她倒不算长了个勾人模样,但这不自知的勾人,有时候却更加勾人。
秋喜没有注意吴氏的打量,只看着面前两碗黑糊糊的药,困惑不解。
吴氏缓缓道:“傅家虽是五品,到底也算官宦人家,你也应当晓得,世家贵族,有世家贵族的规矩,主母未进门,不管是妾室还是通房,都不可有身孕。”
秋喜一下子明白这两碗药是什么,连忙道:“奴婢知道。”
吴氏道:“这两碗药,都有避孕的作用,左边一碗,药性猛烈,喝下去,恐会伤了身子,以后再难有孕。第二碗则温和许多,只是,避孕的效果就差了许多。你自己选一碗,喝吧。”
秋喜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裴铭会真正收了她当通房丫鬟。
但是让她不再有孕,岂不是连她日后的路,都一并绝了?!
她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若是无法有孕,便不可能再嫁人当正妻,若不想多交一份税,只能去给人家作妾当玩意,但她又已破了身子,姿色又不是十分出众,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秋喜嘴唇哆嗦着。
屏风后的裴铭也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试探一个丫鬟,不由站了起来,想走出去,但想了想,又作罢了。
这个丫鬟如果真的有了身孕,那麻烦可就大了,她绝不能有孕。
秋喜怔了好一会,忽然问道:“是不是如果我有了身孕,会对世子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吴氏没料到她会问这么一句,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话,倒也没错。
秋喜猛然端起左边一碗药,就要一饮而下!
吴氏和裴铭都吃了一惊。
裴铭急急向前走了两步,就要推开屏风,但忽的,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止住了步子。
就在他这一犹豫之间,秋喜已经咕咚咕咚喝掉了小半碗。
吴氏连忙喝道:“不必喝了!”
秋喜顿了一下,还是将一碗药全数喝完了。
喝完之后,她重又恭敬的伏低身子:“夫人放心,不会再因为我牵扯出什么事,让世子烦忧。”
吴氏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示意管事麽麽将秋喜扶了起来:“带这个丫鬟去府医那里吧。”
管事麽麽紧绷的表情也松懈下来,对着秋喜笑道:“恭喜姑娘。”
秋喜有些莫名其妙。
管事麽麽笑道:“我们定国公府是何等人家,怎么会做出这等事,这两碗药,不过是试一试姑娘罢了。不过是普通的补药,没有避孕的作用。”
秋喜呆若木鸡。
裴铭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方才就觉得,母亲做这样的事,跟之前的作风不太相符……
管事麽麽道:“但姑娘确实不适怀有身孕,但好在姑娘被宠幸,不过是今晚的事,不用喝药,用针灸也可达到避孕的效果,姑娘请随我来吧。”
秋喜看了吴氏一眼,见吴氏颔首,便红着脸跟着麽麽去了。
秋喜去府医处看过之后,麽麽便将她安置去了下人房。
这房屋很是简陋,里头不过几件家具,但胜在什么都是新的,被褥也很柔软。
秋喜刚刚还从府医那里额外拿了一瓶伤药,可活血化瘀,只是她伤在背后,不知怎么抹上去。
死里逃生,在傅家住的是8人间的大通铺,在定国公府住的是单间,秋喜的心情此时额外的好,就算背上还是疼得厉害,她还是喜滋滋的哼起了小曲。
正解开衣服准备给自己上药,冷不丁外头传来裴铭的声音:“你心情倒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