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时安夏又去拱阿娘的被窝了。
她紧紧搂着阿娘,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埋在阿娘温暖的怀里,听着阿娘的心跳,软软糯糯地说,阿娘,叶家坏人都死啦,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害怕了。
姚笙也没想到,处决叶家人能这么快。
她用下巴挨了挨女儿的头顶,心头酸楚不已。
想起曾梦到自己被饿死在地下室,就觉得梦和现实真的都是反的。
时安夏心疼地握着姚笙的手道,阿娘,您能不能为我再忍一次疼啊?太医院有个太医,接骨很厉害。我找他问了,他说,只要能找到好的续骨膏,就能重新替您接骨。
姚笙愕然,能行吗?
要不试试?时安夏热切的,之前夫君就说,你手脚筋是好的,只是骨头自行愈合的时候长歪错骨了。等太医来了,给您看看?
姚笙忐忑地问,会不会麻烦太医?
那怕什么麻烦?时安夏重重叹口气,我只怕阿娘您疼。听说重新接骨,需要把骨头再打断一次。我这心,揪得疼。
姚笙心里暖烘烘的,傻闺女,阿娘不怕疼。
这世上,哪有不怕疼的人?时安夏鼻子酸酸的。
母女俩聊到很晚才睡着,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时安夏很少会这么晚起床。
北茴和南雁进来侍候的时候,红鹊带着夜宝儿蹦进来了。
红鹊道,马夫人跟唐老夫人在园子里吃茶说话,唐老夫人说,等姚老夫人起了,就过去一起吃茶。
姚笙脸一红,失礼了,还让她们等我。
时安夏摸着狗脑袋笑笑,不急着这一会儿,都是我扯着阿娘说话才起晚的。
待收拾停当,匆忙用了早膳,时安夏亲自推着坐轮椅的姚笙过去。
她请了安,问过好,视线一扫方发现,这怕是京城最年轻的老夫人聚会了。
那马夫人上头也是没婆婆压着,一身轻松。
只待马楚翼一娶妻,她就是老夫人了。
几个女子就着老夫人的话题,说说笑笑,互相打趣儿。
时安夏告退后,回了听蓝院。
她到的时候,正好瞧见洛二爷和洛四爷从正厅里走出来,显是见了他们少主,议完事,要离开了。
二人见着时安夏,都恭敬地行礼问了安。
待二人走后,时安夏抬步跨进正厅,见桌上堆满了册子,岑鸢正埋头看着什么。
岑鸢听到声音,抬起头淡淡一笑,起了?
时安夏嗯一声,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夫君,我怎么感觉洛家这两位今日有些不对劲儿?
岑鸢的手顿在册子上,哪儿不对劲儿?
就觉得这两人……今日特别恭敬。
恭敬不好吗?岑鸢合上了册子,往日是我对洛家太宽容了些。
时安夏挑了挑眉,不吐不快,所以,成亲那夜你受的伤,除了跟‘倾天鼎’有关,还跟洛家有关。她停了一瞬,若是没猜错,应该是跟洛家女有关,对吗?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