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叔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他说没有,祁王叔问他是不是喜欢沈十鸢,他说不是。
而这句话也同样传进了沈十鸢的耳朵里,让沈十鸢那刚刚要靠近的步子又猛的收了回去。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的,他想这样也不错,待日后成了亲他再亲自跟沈十鸢解释,可他现在没有机会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他明面上不在乎沈十鸢,暗地里保护她,也许她就不会死,许久,他哭得鼻尖窜红才缓缓坐起身子,宸王颤抖着手轻轻捧着十鸢的脸蛋。
明明昨日还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灵动,还能听到她规矩又温柔的嗓音,可是今日再见,却已躺在了这冰冷的寒床上。
“对不起,十鸢。”
真的很对不起,是他太懦弱,以为遮掩掉感情她就能安全一些。
“就算你死了,我也一样想要娶你,与你做夫妻的。”
宸王擦了眼泪,看着十鸢认真的说着,眼神落在她华贵的长裙上时,他抬手指腹轻触,生疏且缓慢的慢慢的解着沈十鸢的衣裳,他要看看十鸢身上的伤,他要让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这是他欠沈十鸢的。
“你知道吗,我连庄园都准备好了,成婚之后便带着你去那里长住,不理京中的世事。”
“甚至我连封地都想好了,你若是想去封地过一些清净的日子也可以,我知你不喜欢热闹,也知你不喜欢勾心斗角。”
“我还准备了几匹好马,想要带着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世间的风光一定是很美丽的。”
一个人在府里的时候,他经常提着一壶酒一边喝着一边游走在园子里一边畅想着和沈十鸢成亲之后的日子,他想带着沈十鸢去游遍世间,看遍世间美景,待到走得差不多了之后,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衣衫一件件被褪尽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十鸢身上的青紫伤块已经呈紫黑色,虽然楚天妤处理得十分好,但还是难掩那一重一重的伤。
这表面的伤不算什么,真正伤她的,是内里,那些畜生强行扭着她的身体把她摆出各种姿势,摆不出来便生生扭断了她的腿骨……
尖锐的剧痛让宸王脸色煞白,他从不知道自己会被伤到这种地步,看着十鸢身上的伤,轻抚着那一大块一大块的痕迹,宸王痛得无法自抑。
这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这是他小心到都不敢表白,不敢让别人知道的心爱姑娘啊!
眼泪一颗一颗不停的落在十鸢的身上,宸王将早就准备好的凤冠霞帔一件一件的慢慢替她穿上。
不过。
这凤冠霞帔不是红色的,而是雪白的,俯身……他将十鸢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那是一张被布置得雪白的床,每一样东西都是喜庆的,只不过都是白色的。
“别怕,就算是黄泉路上,你也有名有份。”
将十鸢放在了喜床上,宸王脱掉了身上的外袍,内里赫然出现的是一身雪白的喜服。
躺在十鸢身边的时候,宸王握紧了她冰冷的手。
转头。
他深深的睨着十鸢沉睡的模样,伸手捏了被褥替她盖好,柔声道。
“楚天妤是个好的,十鸢,你的眼光真好。”
好友难寻,知已不易,楚天妤既她的好友,也是她的知已,更是她的姐妹,一个已足矣。
“她执意要替你报仇,我又怎能再躲在暗处不出来,十鸢,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替你报,你好好的睡在这里,等着我们,如果我们死了,正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我陪你睡一会儿,稍后我便要去忙了。”
缓缓闭上了眼眸的时候泪从眼角坠落的时候,宸王依然觉得悲伤似河流冲涌,让他痛苦非常。
恨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猛,一炷香之后,宸王起身抱起沈十鸢将她重新放回寒冰床上。
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喜袍放在沈十鸢的身边,转头道。
“去拿一床被褥过来。”
明玉一怔,他看向寒冰床上的沈小姐,沈小姐都死了,还要什么……
宸王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明玉立即转身去拿了一床厚厚的被褥过来,宸王小心的盖在她的身上,抚了抚她的脸蛋。
“我先走了。”
踏出厢房,宸王看向明玉。
“重兵把守,除了本王和天妤,谁都不能进来。”
“是。”
明玉施礼不消片刻便安排好了,宸王转身朝着楚天妤所在的厢房走去,叶大夫出来的时候见到王爷急忙过来施礼。
“王爷,五小姐刚刚换了药,也吃了药,她身心俱疲,所以老奴下了一些安神的药,她此番是睡着了。”
“好。”
她确实是需要休息,还有更难的仗要打她需要一个好的体力和精神,否则仇还未报她先把自己给折在里面了。
垂眸。
宸王看着掌心里的东西,那是一枚雕刻着祁王府印记的珠花,那些乞丐倒也聪明且手脚麻利,既拿了帝钰的钱,顺便还把前来谈交易的婢女给偷了,而这个东西恰好是帝钰赏赐给她的。
所以。
这个谈交易的一定是帝钰的贴身婢女,如今事情一出,这婢女应该也只剩下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