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二字,如晴天霹雳!
顾北弦神色一顿,“你刚才说秦老爷子去世了?”
沈鸢眼泪涌出来,“是,昨天一早发现他去世的。”
顾北弦语气变急,“人在哪?我和苏婳马上过去!”
“已经火化了,葬在了龙鼎山上,他自己找的风水宝地。”
顾北弦觉得难以接受,“太突然了,为什么没通知我们?”
沈鸢道:“情况紧急,着急下葬,谁都没通知,只通知了我哥和我嫂子一家。”
“我哥呢?”顾北弦最担心的是秦野承受不住。
秦野对秦漠耕一向孝顺,又是他一手养大的,感情深厚。
沈鸢看向眉眼低垂,一脸悲沉的秦野,说:“我哥状态不太好,你来安慰安慰他吧,他现在在我爸家里。”
“我马上过去,等会儿让萧逸联系你。”
萧逸是顾北弦的好友之一,岁数比他小一点,和周占一样,年轻时是典型的富家公子,幽默风趣帅气,如今是雅痞帅大叔,比年轻时添了一些成熟的风韵和稳重。
很快,萧逸的电话打过来。
沈鸢接通。
萧逸道:“阿鸢,你的事我听弦哥说了,节哀。”
“谢谢。”
“要出来坐坐吗?陪你散散心。”
沈鸢扫一眼手举玫瑰花的周占,答应着:“好,但是我气色很差,别吓到你。”
萧逸极轻一笑,“认识你几十年了,谁不知道谁?这把年纪了,还把外貌看得太重的男人,未免肤浅。”
言外之意,他若是真看脸,就去找年轻姑娘了,不会找岁数相当的女人。
沈鸢说:“谢谢你,萧逸。”
“我去接你,二十分钟后到。”
“好,我等你。”
结束通话,沈鸢将父亲的遗书小心地放到抽屉里,锁好。
她站起来,朝卧室卫生间门口走去,得去洗把脸,换件衣服。
这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实在是没法见人。
周占伸手拦住她,“老鹰,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才去找萧逸的,没必要。兜兜转转,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就像我会回来找你一样。”
沈鸢觉得他太自信了。
确切地说是自恋。
他凭什么觉得她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他?
旧米再怎么淘,仍是旧米,同样是米,新米至少还有点新鲜感。
沈鸢伸手推开他,口中说:“请让开,别妨碍我去约会。”
她抬脚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打开包,取出口红涂上,给红肿的眼睛涂了点眼影,遮遮肿。
接着画了画眉毛,整了整头发,把刘海拉下来,盖住额头的伤。
五十多岁,人生刚过半,还不算太老。
她常年跟着苏婳工作,待遇优厚,也不算太累,没生孩子,没有烦人的老公,也不用处理繁琐的婆媳关系,走出去,说自己四十岁左右,也有人信。
沈鸢对着镜子说:“爸,我听您的,找个好男人搭伙过日子。”
沉默了会儿,她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周占看着她嘴上的口红和眼影,眼神沉了沉,问:“老鹰,你真要去约会?”
沈鸢掀起眼皮轻轻瞥他一眼,“周总,你才五十多岁就老年痴呆了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要去找萧逸。”
她拉开门走出去。
周占追上她。
沈鸢加快脚步。
追到院子里,周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老鹰,你不看看你自己的岁数,一把年纪,都绝经了。我是念着旧情,才来找你,我们至少有年轻时的感情基础,有美好的回忆。人家萧逸凭什么喜欢你?他条件不差,有钱有颜有闲,找二十岁的小姑娘,都能找到。”
沈鸢冷笑,“凭他不肤浅,凭我跟他没谈过,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