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坐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秦野笑,“多少给我点空间。感情再好,不给点空间,也会让对方觉得压抑。”
鹿宁默了默,“你注意安全。”
“好。”
出门。
秦野打电话给顾北弦,让他派个司机过来。
坐在车上抽完一支烟。
司机来了。
不只司机来了,顾北弦也来了。
几人上车,司机发动车子。
秦野道:“去鹿家住的小区。”
顾北弦扫他一眼,“想你岳父了?”
秦野没应,厚密的睫毛垂下,掩饰住内心的真实情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起。
车子开至鹿宁所住的小区,停下。
秦野隔着挡风玻璃,远远望着鹿家的房子,眼底一片阴翳。
顾北弦支走司机,偏头盯着秦野,“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秦野无声冷笑。
一阵荒芜的静默后。
秦野开口,“为什么蔺家、顾凛和鹿巍那样的人,能随心所欲,我们却束手束脚?”
顾北弦的手搭到他的手上,“因为我们是人,是人就有良知,有尺度,有底限。没有底限的人,下场没一个好的。你看蔺家、顾凛和乌锁锁,至于鹿巍,也是迟早的事。”
秦野修长手指覆到眉骨上,缓缓闭眸道:“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想和父母弟妹以及鹿宁,热热闹闹地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跑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城市。我放弃所有,以为和鹿宁能有个善终,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北弦抬手将他揽入怀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想开点。”
说话间,有人砰砰敲车窗。
顾北弦抬手按按钮,降下车窗。
窗外一张熟悉的面孔。
五十来岁,相貌堂堂,浓眉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带着隐藏很深的世故和狡黠。
是鹿巍。
鹿巍身上有酒气。
显然刚应酬完回来。
扫一眼车内两人,鹿巍视线在顾北弦身上定格,虚浮一笑,“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来,下车去我家喝杯茶,前些日子刚得了些好茶。”
顾北弦疏离道:“不用了,我们路过,很快就走。”
鹿巍眼角笑意更深,“不必这么防备我,你是阿野的亲弟弟,我做事有分寸。我的心机和手段,只会对付敌人。”
顾北弦极轻地动了动唇角,“做人是得有分寸。”
他更想说的是,等外患解决,他就会成为内忧。
在鹿巍眼里,便也成了敌人。
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鹿巍敛眉垂目,捂唇咳嗽一声,“阿野和宁宁的婚事,还有劳顾总在你爸面前多美言几句。”
顾北弦耐心开始干涸,却仍礼貌道:“会的。”
鹿巍眼珠微微转了转,见兄弟俩不肯下车,便说:“既然你们不去我家,那我回去了?”
顾北弦回:“好。”
鹿巍抬脚走了,边走边暗自盘算。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到顾北弦的头发、血液之类,剪下来的指甲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