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顾承彦是侯府世子,是她的亲孙子,她不能叫他去送死。
而且,三十万两银子,这肯定是被人做了局。
顾少羽却不这么看:“母亲,别人并没有欺骗他,只是他自己又蠢又自大罢了。”
那契约是白纸黑字,没有谁按着他的头颅签字,还过了官府,就契约本身,对方做的没有任何错处。
另外,硝石一定是对方收购的,或者至少对方是知情的,不然不会那么巧,前脚签了契约,后脚,所有的硝石都没了。
顾少羽说:“此时不可大声张扬,更不可仗势欺人。你把倪铿请到府里,我们和他商量,赔偿款少一些,时间上再拖一拖。”
他看了契约,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如有违约,以一赔十,赔付款在十日内付讫”。
连赔付款的时间都指定好,真的是蠢到不可救药才会签订这样的契约。
但是他翻到最后,看到“屠浅月”三个字,皱眉道:“这是谁?”
顾承彦低垂着头:“那是表妹,是瓯阳三舅的女儿。”
老夫人皱眉:“你表妹在京城开铺子?怎么没听你母亲说过?”
“母亲不想打扰祖母。”顾承彦赶紧圆回来,“她是孙儿请来帮忙的,孙儿不能责任都推给她。”
他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契约方是自己。
顾少羽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如今,只能利用他的地位,好好地和人家商量。
也少不得答应对方一些条件。
老夫人知道顾少羽为难,这些事极有可能危及他的官声,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三爷,这事是难为你了,老身给你赔罪,没有教导好世子。此事后,老身一定管起来,不再让三爷为难。”
顾承彦觉得脸上热辣辣地疼,祖母为了自己,这样给三叔说话,好像对方不是三儿子,而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巳时,冰铺前,一队人马,几十辆大车,驾车的,护卫的都是彪形大汉。
倪铿从前头豪华的大马车里下来,满脸堆笑。
隔壁铺子的小哥问道:“你是来买冰的?”
倪铿爽朗地笑着:“我五天前下了订单,今天来提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