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那时在思考是救夏承安还是武子时,她在思考。
岔路口,如何选择。
宋煜眼睫颤了颤,她说她想想吧,起码说明小满还是使她犹豫了,若是他自己,她是不会犹豫,无论他多么难过,她都不会放下庆功宴或者她的前程,或者她的肃王,专程为了他再入东宫是非之地。
她爱惜羽毛,他表示理解。
“随便你。”他说。
苏清言从老太太那边问了早安刚下来,眼见着太子带着小满要离开,言道:“少主要走了么。”
宋煜见是沈江姩的母亲,他不愿意将他和肃王和姩姩之间的事说与长辈听,说出来可笑,说什么,说自己想压旁的男人一头,结果反过来被姩姩扫地出门么。
“伯母,我得走了,朝里一堆事。姩姩这二日准备宫里庆功宴,您这边忙老夫人老爷子。小满我带东宫照顾。您放心。”
宋煜极为有礼道。
苏清言越看宋煜越顺眼,要不是胤祥被薛琪龄威胁着毒杀了宋煜的母亲,有这份天大的隔阂在,她是多少个愿意有这样的女婿的。
这二十几天里他事事周到,连她屋里窗子关不严实有些透风,他听说了,立刻叫人修缮,很细心的男人,“行,那你回去,雪大,注意身体。”
宋煜进马车离开。
沈江姩望着远去的马车,她这脚就跟钉在地上了似的,她没有立刻追着去东宫,她浑身力气如被抽干了似的,回到了卧室。
苏清言进来,抱着沈江姩,沈江姩在母亲怀里说:“娘,您说过女人的名声好紧要。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世道认可。娘,可是我明明那样在乎他……”
苏清言说:“宝宝儿,人更重要。他为了你可以舍弃性命。你却瞻前顾后,不敢朝他多迈半步。问问你的心,你的本心想要的是什么。”
沈江姩没有说话。
宋煜坐在马车内,他把小提篮放在身侧,稳稳地扶着,他掀帘往车后看去,没有见到沈江姩追出来的身影。
也是,她赶走的他,又怎么会追来,她那样理智,又怎么会再度行差踏错和他纠缠,他理解,她的前程比他和他的女儿重要。
宋煜将头靠在车壁上,他静静地想,他该做什么,收回豫东先,随后和夏小姐坦白对她只是随口点名,之后呢,抚养小满长大成人,为百姓做些切实好事,这就是他一眼可以看到头的人生了,“敬生他们到哪里了?”
谢锦在赶马车,掀帘往车里看,见那少主又将手臂搭在额际了,便说,“刚过巳时。敬生只怕是刚到客栈同薛崇仁的心腹会合,随即才会离京的。”
宋煜颔首:“一个时辰内找几位奶娘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