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明白沈江姩的难处,豫东兵权不收,他委实不会挑这时去和夏家不睦,连今上亦交代他安抚好夏家情绪才可与夏妍退婚,“我理解你的意思。确实,说白了,回到我身边,还是暂时不清白没有名分。”
“其实经历这么多,我也怕了。现在又有了小满,我过往独身一人,觉得死了就死了,被人奚落就奚落,但是现在有了小满,我很怕再被人用小满参你离经叛道,致使人妻未婚有孕。”
沈江姩说着嗓子很有些做颤,“我一怕小满受到伤害,小小年纪被讲是私生女,二来,你的父亲,下手挺狠的,我不希望他迫于外界压力再给你棍棒了。我真的挺受不了。你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宋煜,那个路人的小车撞你,我会心疼。”
宋煜用手拢着沈江姩的发丝,“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听我的父亲的话,找个普通人招赘在家。我上差,他照顾孩子,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吧。我想大多数人的婚姻,大概都没有爱情吧。”沈江姩说,“我说句很现实的,我这人害怕一个人睡觉,可我已经独守空房八年了,每个夜晚陪我的都是四面墙壁,没有人陪我说话。我想有个家了,有个说话的人。”
宋煜听到她的诉求,他这样出身和身份的人,在向往爱情和婚姻,属实显得幼稚,可他难道不是独守空房十数年,等她长大,等来她嫁人,盼到她和离,如今等到她要招赘普通人。
他亦希望给她和小满一个家,他亦需要一位同他说说话的人。
可,豫东七十余万百姓的性命他不能视若无睹,宋煜希望在不爆发内乱的情况下拿下薛崇仁,易缪是个机会,他已有反间之意。
他多想不顾一切将那位夏小姐丢回夏府去,将沈江姩抱回东宫呵护,倒夏小姐不单是夏小姐,更似一个夏府的象征,宋煜的态度很关键。
“你说不准孤王从你和小满的世界失踪,是指,你希望孤王尽到父亲的责任,给小满父爱,是么?”宋煜问。
“嗯。对。在你有时间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多陪陪小满,我希望她性格各方面都是健全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会羡慕旁人有爹爹陪伴。而她没有。”沈江姩说,“起码在每次密会时,她要有叫你爹爹的权力。”
“好。”宋煜略略思忖,“你打算什么时候相亲招赘?”
“再说吧。”沈江姩不过随口说说,她是希望宋煜也以大局为重,不再为了她而破例,或者招惹任何一方势力。在他害怕他自己会给她带来伤害时,她又何尝不担心自己和女儿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
沈江姩觉得挺难受,明知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因为太子和军医长都是成年人,正向人物,不能偷情的,对不对。
她看了看外面的谢锦,她又看看宋煜,“你不是要去忙豫东的事情吗,去忙吧。离朝十七日,属实太久了,免得外人起疑心,”
说着,沈江姩将宋煜的披风拿来给他,她多想他能陪陪她坐月子,一个人怀孕,一个人生孩子,每个点滴都希望孩子父亲的参与,她一直坚强,但内心深处还是有渴望,她将披风给宋煜搭在身上,系起带子,将衣襟前给他抚平整,目光缠绵地望了他片刻,“走吧。”
下次见不知几月后了,或许那时小满已经会翻身会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