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桌角,哆嗦着嘴唇对顾北弦说:“疼,我的手好疼,北弦哥,你送我去医院包扎一下好吗?”
萧逸撇了撇嘴,“我送你去吧。嫂子在这里,你就别膈应她了。”
楚锁锁眼神一硬,翘起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抓着顾北弦的衣袖不肯松,眼睛通红,奶兔一样盯着他,楚楚可怜,“北弦哥,我就要你送嘛。”
顾北弦沉默一瞬,站起来,对苏婳说:“让萧逸送你回去,我把锁锁送到医院就去找你。”
说罢他拿起楚锁锁的包,扶着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苏婳出奇地冷静。
她不慌不忙地叫来服务生,签单。
签好单,还把没动过的菜,一一打了包。
打完包,她彬彬有礼地向服务生道了声谢,给了一百块小费。
拎着打包好的菜,和萧逸一起走出去。
这样做,是为了避开顾北弦和楚锁锁。
她不想看到他们俩相依相偎,郎情妾意的模样。
太扎心了。
等电梯的时候,萧逸静默地看着冷静得不像正常人的苏婳,叹了口气,“嫂子,你是个好女人。”
“谢谢。”苏婳站得很直,很优雅,脸上是类似遗像上的永恒微笑。
“好女人什么都好,可是太好了,多少会有点无趣。男人喜欢女人在外面端庄大方,但是在家里,你最好浪一点,荡一点,心眼要活,要多变,该撒娇时撒娇,该柔弱时柔弱,脸皮该厚时厚,手段该使时使。嫂子,多花点心思吧,否则你争不过楚锁锁。”萧逸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楚锁锁浪吗?”苏婳轻声问。
“卧槽,浪得飞起。”一提这个,萧逸就来气,“刚才要不是我在旁边坐着,这俩人恐怕早就天雷勾地火了。嫂子,你一定要想办法留住弦哥的心啊。”
苏婳手指用力捏着打包袋的系带,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为爱一个人,只要真心实意对他好就可以了,没想到远远不够。
可是让她浪荡,她浪荡不起来。
她从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外公严肃认真,外婆端庄得体,母亲更是风风火火,直肠子一个。
浪荡这东西,她从根上就没有。
两人下楼。
顾北弦没走,站在车边抽着烟,等她。
看到他们出来,他掐灭烟,迎上来,轻轻握住她的肩膀,略俯身看着她,整个人的神韵格外温柔,“我很快就回来,你别多想。”
苏婳难过得都笑了。
他还不如彻彻底底地伤害她一次,这样她也好找个理由恨他。
偏偏他这般斯斯文文,礼貌周到,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她连恨他都恨不起来。
她只能半是贤惠半是赌气地说:“你快送她去医院吧。”
“好。”见她不在意,顾北弦转身上车。
司机发动车子,朝医院方向开去。
苏婳对萧逸说:“我跟我同事一起来的,聚餐还没结束,不用你送了,你去忙吧。”
“行,别忘记我说的,我们这帮人,就只认你一个嫂子。”
“谢谢。”
苏婳走到沈淮的车前,上车。
沈淮发动车子,边倒车边问:“那男人是你什么人?”
“哪个?”
“顾氏集团的二公子,顾北弦。”
苏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说是前夫吧,两人还没离婚。
说是丈夫吧,他已经提出离婚了,分手费都给了,心也早跑到楚锁锁身上了。
苏婳沉默了一会儿,说:“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