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侠肝义胆,医者仁心,想隐姓埋名,逃过皇上的耳目,只怕不易。
山高水长,天涯未远,我们江湖再见。
距离上京城三百余里的茶舍。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停下,一只在天空中翱翔的金雕慢慢滑翔而下,落在车顶之上,悠闲地梳理着它的羽毛。
慕容麒抬起头上斗笠,转过身来,撩起车帘:“累了吧,下车吃点茶水。”
云月立即从清欢怀里挣脱出来,伸开双臂,一把搂住了慕容麒的脖子,由他抱出车外,并且在他风尘仆仆的脸上盖了一个章。
清欢挑帘探出身,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嘟囔了一句:“肯定是挨骂了,父皇知道我将你拐走,怕是背地里将我骂个通透呢。”
慕容麒不作反驳,恰恰好,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也不知道父皇有没有派人追赶上来?”
清欢望一眼上京的方向:“还用说么,死要面子还又记仇,明着不会有,暗中肯定不会少。”
慕容麒无奈地摇头:“可别将他老人家气个好歹。”
“六十岁啊,父皇身强力壮,正是老姜弥辣,发挥余光余热的时候。你若是真的继承了皇位,他老人家精力旺盛没地儿发挥,见天的跟母妃二人华山论剑也就罢了,顶多宫人们跟着收拾战场有点忙。可他要是跟母妃联起手来祸害咱俩,还有孩子,想想都觉得悲惨。”
慕容麒没话说了,自己跟清欢挨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日常,皇帝老爷子跟惠妃两人见面就掐,掐累了就无聊,无聊的时候,就会想起到麒王府转悠一圈,美其名曰看孙子,其实就是找乐子,教孩子们捉弄人,拉郎配,耍威风,将麒王府搅和得鸡飞狗跳,方才心满意足地回宫睡觉。
麒王府从上到下,除了云月和云尘,一听到皇帝驾到,就心惊胆战。尤其是天时跟兜兜,怕极了惠妃一高兴,再赏自己个大老爷们伺候,避之唯恐不及。就连欢欢,都钻进狗窝里,不肯出来。
可想而知,将来老爷子退位,成天闲得没事儿干,两人的生活要有多水深火热。
慕容麒将云尘也接在怀里,一手一个:“等过几年父皇真的上了年纪,云澈也应当能独当一面了。我们游山玩水大抵也累了,便回上京,由着他骂一顿解气吧。”
清欢瞥了他一眼:“想得挺美,父皇怎么可能由着我们逍遥自在?先想想怎么躲过他的魔掌再考虑几年以后吧。”
云月忍不住插嘴:“就是,我与尘哥哥这么可爱,皇爷爷的人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云尘幽幽地道:“你这样说,娘亲会把咱们两人丢了的。”
云月笃定地摇头:“才不会,多丧心病狂啊。”
云尘哼了哼:“哥哥已经被丢了,你觉得呢?”
前车之鉴啊,这两人为了追求安逸,啥事儿做不出来?
云月搂紧了慕容麒的脖子,谄媚地“叭”了一口:“你们是男孩子嘛,我可是爹爹上辈子的小情人,他才不会舍得。”
云尘同情地望着自己妹妹,伸出小手指戳着她的心口:“你在挑衅咱娘亲的醋劲儿么?你忘了皇爷爷怎么说的了?”
冷清欢一再地遭埋汰,终于忍不住插嘴:“你皇爷爷说什么了?”
云月小嘴像爆豆:“皇爷爷说,母蚊子叮一口爹爹,你都能追杀它祖宗十八代。“
云尘憋红了脸,刚才没吭声,现在补充道:“皇爷爷还说,主要是不能让蚊子肚子里留着爹爹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