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慕容麒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她说是自小就懂,怕是在相府里深藏不露吧?”
“她草药都不识得两样。而且,假如她真有这种起死回生的本事,她娘与哥哥重病,又怎么会束手无策?”冷清琅斩钉截铁地否定。
慕容麒心里一动,想起今日对她的猜疑,眉尖攒成一个疙瘩:“你确定,她原本并不识得医术?”
“王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她身边伺候的王妈。”
慕容麒清冷地“嗯”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冷清琅犹豫挣扎了片刻,终于又鼓足了勇气:“妾身倒是觉得,姐姐这分明就是使了妖术,而且会迷惑人的心智。否则,老太君怎么就受了她的蛊惑,这样偏向她?为了老太君的身体考虑,王爷应当当机立断才是,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一提起和离一事,慕容麒又是一阵心烦意乱:“此事本王自有计较,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不信也罢。”
冷清琅磨破了嘴皮子,慕容麒竟然丝毫都不受她的影响,而且自己越是心急,他反而越清冷。冷清琅不敢再多言,端起酒杯敬慕容麒吃酒,几杯水酒下肚,便红了脸颊,眸子里也多了水汽氤氲,脉脉含情。
“我听府里下人说,这几日后面水榭里还是有蛙鸣吵得王爷不能安眠,再说这书房简陋,身边也没人伺候,在这里怎么能休息得好呢?王爷若是实在不想与姐姐同室而居,不如让妾身安排个细致周到的丫头伺候您?”
慕容麒清冷掀唇:“本王跟前不需要伺候的丫头。”
冷清琅羞涩地低垂着头,声如蚊蚋:“王爷尽骗人,妾身听说,皇室里的皇子成年之后,身边都有通房丫头伺候的。”
这幅扭捏的姿态含羞带嗔,令慕容麒心里一软:“没骗你。”
冷清琅扭过脸,背对着他,羞涩地问:“那王爷为什么不搬去我的紫藤小筑呢,如今妾身已经是您的人,也好近身服侍您。”
慕容麒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是应下了。
冷清琅顿时大喜过望,嘤咛一声,扑进慕容麒的怀里:“妾身只想好好伺候王爷您的,这般主动,您不会以为妾身是轻浮之人吧?”
慕容麒轻咳一声:“那你可有什么话,想要对本王说?”
冷清琅抬起红晕密布的脸来:“说什么?”
慕容麒灼热的目光殷切地望着她:“比如,本王好奇,你的过往。”
冷清琅抿唇一笑:“妾身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里侍弄花草,读书习字,十分枯燥无味,有什么好说的?”
“冷清欢同样也是相府的女儿,本王看她这深闺里的日子就很丰富多彩。”
冷清琅低垂的眸子里有一抹阴冷一闪而逝:“我明白王爷您的意思了。姐姐自小在乡野里长大,性子不羁大胆,就连父亲都管束不住,或许会有一些出格的事情。
清琅与她自然是不一样,自小就是熟读《女戒》与《烈女传》等书长大,得姨娘与父亲教诲,遵规守矩,洁身自好,断然不敢有丝毫不守规矩的行为,外男都不曾识得一个。”
慕容麒眸子里的殷切一点点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凉寒。慢慢推开冷清琅的手,站起身来:“两杯水酒下肚,就有点乏了。本王想要歇下,你回你的紫藤小筑去吧。”
冷清琅不明白,适才分明还好好的,慕容麒为什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这样喜怒无常。仔细回想适才的话,也想不透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难道,还是冷清欢不贞的事情令他心里厌烦?自己适才说得太过直白,令他心里像是扎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