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艳阳天,阳光从厨房的窗口照进来,给低头切菜的那人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的金色。
柔和的,温馨的,如同那些过往时光里的每个清晨。
我又梦到裴宴深给我做菜了。
我看了一会儿,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接着就径直转身进了卫生间。
梦境就是梦境,看看就好了,不能当真,当真的话,这会儿我觉得多开心,待会儿就会多失落。
可当我握着门把手打开卫生间的门时,我却突然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是梦吗?
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我为什么会在梦里闻到饭菜的香味?
而我眼前,卫生间洗手台上随意摆放着一只男士腕表,百达翡丽鹦鹉螺。
是裴宴深的。
记忆像是被舞台上的帷幕,被这只表猛然扯开了一角,昨晚发生的一切情形在舞台上演绎。
昨晚,裴宴深在地下停车场埋伏我,我一拳打破了他的鼻子,他委屈巴巴地要我负责,我把他带回了家,帮他洗了鼻子和脸,又不小心扯坏了他的衬衫,我让他脱掉衬衣,结果他把自己脱了个干净还把我扛进了浴室要奖励……这只手表,就是他脱衬衫的时候脱下放在洗手台上的。
而此刻,这只手表还在洗手台上,这就说明,我不是在做梦。
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厨房里做饭的裴宴深是真实的,所以我不仅能看到他在做饭,还能真切地闻到饭菜的香味。
所以,裴宴深他昨晚不仅把我扛进浴室吃了个干净,还在我的家里睡了一晚上,而且此刻还赖在我的房子里没走?
“裴宴深!”我陡然反应过来,连脸都没顾上洗,呼啦一声冲出了卫生间的门,我想去质问裴宴深,脸皮怎么这么厚,对我做了那么多无理的事情,我应该去把他赶走!
可我刚刚冲出去两步,就跟裴宴深撞上了。
他正端着一盘煎好的鸡蛋走出来,我的客厅实在狭窄,我冲过去的速度又猛,一头扎进他怀里。
“是不是饿急了?”裴宴深稳稳扶住了我的腰身,“小馋猫,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
我刚才那股凶猛的质问气势,被他一句小馋猫给打乱了节奏,破了势。
我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立刻整理节奏,重新蓄势,准备开口质问。
可他的手掌却抚上了我的头顶,轻轻摩挲了两下,低头看我,唇角含笑,语气温柔又宠溺:“那也不能不洗漱就吃饭呀,快去,先把脸洗了牙刷了,我把粥盛出来,刚好能喝。”
他眼神里的温柔就像是傍晚的海,静谧又安稳,我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破了势,冲到嘴边的质问也变成了结结巴巴:“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这里给你做早饭啊。”裴宴深回答得自然极了,“不然的话,以你的习惯,今天肯定又是不吃早饭就上班去了,忙一天下来肚子还是空的,你的胃能养好了才怪。”
呸,谁需要他来关心胃?
再说了,我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我使劲捏了捏拳头,准备再次质问。
可不等我开口,他就推我还催促我:“先别说这些了,不是饿了吗?快去洗了脸再来,我去看看菜饼。”
说完,他放下煎鸡蛋,赶着回到厨房去看锅。
看着裴宴深匆忙赶去厨房的背影,我没出口的质问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我懵懵懂懂地进了卫生间洗漱,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真是奇怪,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质问,怎么就一直说不出来呢?裴宴深是不是给我下什么蛊了,所以我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一再地破势?
我用凉水往自己脸上狠狠浇了一把,看着镜子里满是水珠的自己,我暗暗下定决心。
该做的还是要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让裴宴深从我家里出去,不然,若是被人看到,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