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裴宴深墨色的眸底看到了满脸惊恐的自己,以及我脸上还没有洗干净的面膜。
可是下一刻,我就看不到了,因为他垂下了眼眸,这个吻更加深入肆意。
他的索取渐渐让我觉得窒息,我想要挣脱他,可我的身体都被他结实的臂膀困在怀中,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缺氧让我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直到我快要撑不住的那一刻,裴宴深的唇终于从我唇上离开。
我大口呼吸,剧烈咳嗽让我溢出了泪,我抬头,狠狠瞪他:“裴宴深,你疯了吗?”
他不是头疼了一天,急需要美容师替他按摩缓解疼痛吗,怎么又溜进这个房间,还趁我洗脸的功夫不做声地袭击我。
今天他也没喝酒,为什么还会找上我,把我错认成林西西强吻?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疯了!
我的手掌抵在裴宴深的胸口,用力推他。
可他的手臂如同铁臂,我用尽全力也挣脱不了他的怀抱,情急之下,我一脚踩在他脚面,骂他:“放开我!外面还有人,你不怕被看到吗?”
章四夫人和沈华兰都还在美容院,如果被她们看到我和裴宴深的这副情形,我该如何解释?
我可是前不久才在周老夫人和沈华兰的面前拒绝了裴家长媳的位置,我甚至又在沈华兰单独邀约的时候再次重申,一切只是一个意外,我与裴宴深已经是过去时,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她若是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我当时的拒绝是欲擒故纵,觉得我出尔反尔,故意与裴宴深纠缠。
章四夫人虽然不知道我和裴宴深的关系,但她一定知道裴宴深的女朋友是林西西。
如果给她看到这一幕,她恐怕会误以为我是那种故意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破坏人家情侣关系的女孩子。
我与章四夫人很投缘,我不愿意让她对我有任何误解。
“放开你?”裴宴深只是稍稍用力,我刚刚拼尽全力才拉开的那点距离便瞬间消失。
我与他再次紧贴在一起。
他墨色的眸子里如巨浪翻涌,眼底却卷动着一股浓烈的暴戾,一开口,又是那个熟悉的腔调,阴阳怪气,嘲讽满满:“江稚絮,你是怕被章四夫人看到,影响了你的好形象,以后就没法做章家六儿媳了是不是?”
我一时怔住,定定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一下班就急匆匆来赴章四夫人的约,是急着讨好她,好顺顺利利做她的儿媳妇,对吧?”裴宴深眼睛里淬着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的眼睛太冷,我刚刚涌动出的那股燥意,也被他眸中的寒意击中,一起冷下去,沉下去。
清雅素净的雅间,那抹暖香散尽,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风太猛烈了,顺着窗缝吹进来了,此刻我只觉得冷。
原来他以为我赴章四夫人的约,来章四夫人的美容院,为的就是讨好找章四夫人,好嫁入章家成为豪门儿媳。
原来,过了这么久,在他眼里,我依然是那个为了嫁进门,千方百计讨好未来婆婆的舔狗。
也不能全怪人家,毕竟当初我跟裴宴深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能够永远跟他在一起,我确实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讨好沈华兰。
我不只是裴宴深的舔狗,也是沈华兰的舔狗。
我为了我那所谓的爱情,当牛做马,当佣人,当保姆,当老妈子!
所以裴宴深当然可以理所应当地认为,我今天来,也是来讨好章四夫人,给她当佣人当保姆当老妈子的!
“是,我就是着急来讨好章四夫人的,我就是很喜欢她,我想跟她待在一起,我想成为她的家人。”长久的安静以后,我终于开口了。
我静静看着他那张蕴含着怒意和锐利的脸,唇角浮起淡淡苦涩,语气却轻松随意:“但,这跟你裴总又有什么关系呢?工作的时候,您是投资人我是项目负责人,可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想讨好哪位夫人,嫁进谁家当儿媳,跟裴总您有什么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