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认真解释一下,我昨晚并非故意赖在裴家不走,我是喝醉了被裴家人留宿在客房的。”
听到我说客房,林西西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两只红核桃盯着我。
“今天中午裴总给我发消息我没有看到,他误以为我故意怠慢,把我骂了一顿以后跑了,下午就让曾智来送了解酒的粥,这事从头到尾我都是懵的。”我继续说道。
听到这里,林西西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但我才不管她的反应,紧接着就把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晚上我确实跟裴宴深一起吃了饭,可在我见到裴宴深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也在场,约我的是周夫人,席间我不仅没有说过半句别的话,还帮你和裴宴深美言了很多句,这也是裴总希望听到的话。”
林西西的眼睛亮了亮。
我又道:“他送我回来这事,是因为我的车子亏电动不了,他顺手把我送回来,期间我与他恪守君子之礼,未曾有过半点越距。”
我盯着林西西那双依旧充满怀疑的红核桃眼:“林经理,先前我便说过,裴太太的位置甚至不及我一个项目重要,我对裴宴深没有兴趣,希望你以后别再找我胡搅蛮缠,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能让我回去休息了吗?”
林西西此刻彻底泄了气,垂下头,蹲了下来,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稚絮姐,就算我求你了,你有严冬还有元天野,实在不行还有章庭远,这些都是京港豪门的公子哥,你随便挑一个都能过得好,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裴宴深呢,我就只有他啊,求求你了稚絮姐,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放过裴宴深吧,把他让给我,行吗,求求你了。”
清冷空旷的楼道,昏暗的灯光,娇小的少女,还有湿漉漉的头发,缩成一团哭得这样伤心无助。
我想,换成谁,这一刻也没法狠心丢下她不管。
于是我俯下身去扶她:“林经理,我都说过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抢裴宴深,我不会觊觎裴太太的位置,你别哭……”
了这个字还未出口。
我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动,然后不受控制地向后翻去。
接着,便是一阵翻天覆地,我的耳边只有一连串的闷响。
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像又看到了裴宴深。
不是处处针对我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裴宴深,而是以前那个内敛温柔的裴宴深。
在南大的人工湖,我们一起坐在草坪上,夕阳下落,他握紧我的手。
在黑白灰的公寓里,他穿着我喜欢的白衬衫,捧着花和蛋糕朝我走来,笑容温润柔和地祝我生日快乐。
在京港港口附近的那处旅游海滩上,他搭了帐篷做了烧烤,他拉开帐篷的顶,给我看灿烂耀眼的星空。
在寂静的夜,并不宽敞的床上,我与他亲密相拥,交融,甜蜜又幸福。
我对着流星许愿,希望可以和裴宴深永远在一起,他宠溺温柔地摸我的头,说这并不需要许愿。
他抱紧我,缠绵在灵魂飞起的时候,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头里,一遍又一遍地叫我。
絮絮,老婆。
多甜蜜多美好,直到……
奶奶倒在血泊中,我抱紧她,哀求她不要离开我,我颤抖着手好半天才能拨通120。
我在设备简陋的小医院里,每天都痛不欲生,刀片在我的手腕上落下一道道血痕。
天旋地转间,我又看到了林西西披头散发站在楼梯口,一脸扭曲和阴戾。
“去死吧江稚絮!”
痛!
头好痛,脖子也好痛。
心脏,也好痛。
裴宴深,我好痛。
“絮絮,别怕,姐姐在这里。”耳边响起一道模糊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如同隔着一层膜,听得不真切。
我的手传来一股温暖,安全又有力,拉着我挣脱寒冷潮湿的泥潭,回到阳光的温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