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汇时,我清晰地看到了裴宴深打量的目光,以及男人眼底闪过的一丝迷惑。
我蜷了蜷手指,哑声道:“裴总有事吗?”
裴宴深没做回应,而是步伐平稳地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瞬间,我的心口像是藏着一只鼓,随着男人步伐剧烈地敲打起来,直到裴宴深在我面前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
“直播的结果如此喜人,孟经理怎么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看着递过来的手机,缓缓地伸出手,可因为动作太僵硬,以至于抓住手机时,一不小心触碰到了男人的指尖。
“孟经理的手怎么在抖?”裴宴深察觉出了异常,好奇地看着我,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强行压制住心口的波澜,解释道:“可能是在直播间受了些惊吓。”
“那要去,医院看看吗?”
听到“医院”二字,我抬了抬眼睑,短暂地瞄了一眼裴宴深后,没做回应。
他太指挥若定了,以至于我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方才我听到“医院”两个字时,又隐约间觉得,裴宴深似乎咬重了音。
下一秒,我听到裴宴深问:“方才,我好像听到孟经理在预约挂号?”
心弦一紧,我暗暗地掐了下掌心,强作镇定道:“谢谢裴总关心。”
说完这句话后我迎上了裴宴深的视线,只见男人紧盯着我,意味深长的。
心鼓雷雷,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裴宴深的眼神,没再多说一个字。
裴宴深也没说话,寂静的走廊里,隐约可以听到起步的工作人员忙碌的脚步声。
片刻后,裴宴深单手插兜,沉稳道:“物语一炮而红,孟经理以后可就是手游圈里的大红人了。”
我浅浅一笑,言不由衷道:“也是靠裴总一路提携。”
“不过今晚直播间的这场闹剧倒是挺戏剧性的,”裴宴深忽然话锋一转道,“你说,到底是网友真的不满,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摇摇头道:“事发突然,我不好判断。”
裴宴深闻声嘴角翘起,坦然道:“曾智刚才来电话了,说这位在演播厅大闹的中年女人是孤家寡人一个,丈夫和妹妹在两年前的一场车祸中离世,第一个接触的游戏就是物语,你说,就这么一位中年女士,她为什么要在演播厅里闹事呢?”
我迎上裴宴深的视线,疑惑道:“对啊,为什么呢?”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裴宴深重复着我的话,问:“对啊,为什么呢?”
他声音很浅很轻,乍听上去没什么威慑力,但盯着我的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询问道:“裴总是怀疑有人故意找茬?”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我捏紧手机,没立即做回应,又听到裴宴深说:“所以孟经理之后,可得小心行事了,毕竟我这个合伙人,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你。”
我听着裴宴深的叮嘱,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时间不早了,”裴宴深瞄了眼腕表,“先告辞。”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我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靠向墙边。
好在我跟姑姑的电话没有露馅。
但裴宴深太聪明了,之后,我还得小心行事。
想到这,我立即翻出通讯录,拨打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电话刚接通,我严肃道:“尤记者,我这边有些情况,先暂停计划。”
“嗯。”
不过过了一夜,《物语》的词条已经登上了微博的热搜。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收到了起步的请柬,说是在维也纳定了庆功会,邀请我跟吴凌明晚七点准时出席。
吴凌喜不自胜,元天野吆喝着一起前往,王嘉和小雅等人惦记着奖金,整个公司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但林西西却意外地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