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怎么谨慎呢?冯文灼压根就没给我们退路。
能争取到荣域愿意跟校方合作,已经是尽我们所能了。
我攥紧拳头,却听到冯文灼问:“是什么原因让江经理你突然改了主意?”
他把明知故问演到了极致。
吴凌看不下去了,起身道:“冯总,不关江经理的事,是我见钱眼开,是我决定继续跟荣域合作,所以……对不住诸位了。”
吴凌最后一句声线颤抖,声音也尖厉了几分,脸上还闪现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我知道,她一定憋屈极了。
但我们,别无选择。
可罪魁祸首冯文灼却语气柔和道:“两位不必介怀,既然贵司有了更好的选择,宏图也不会勉强,希望日后我们有机会共创辉煌。”
他说完便起身走人,脸上波澜不惊的,看不出喜怒。
等他人出了会议室后,老教授蹭的一下站起,瞪了我们两眼后又看向严冬,怒气冲冲骂道:“严教授还真是慧眼识珠,我看你怎么跟院里交代!”
说完便摔门而去。
我们把老教授送上车时已是日落黄昏。
站在宏图大厦的楼下,我跟吴凌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时站在一旁的冯文婷忽然插话道:“吴总,江经理,严老师为了这个项目忙前忙后了这么久,你们就这么回报他的吗?你们让学院里的同僚怎么看他啊?”
冯文婷说话时下巴昂得高高的,俨然一只骄傲的天鹅,带着大小姐独有的骄矜和傲慢。
虽然不礼貌,但她说的也是事实。
到底还是我们把严冬拖累到如今的局面啊。
我心里愧疚,也就没接话,吴凌爽朗惯了,又在冯文灼那里受了气,这会儿也没忍着,直接回怼道:“冯小姐,这是我们跟严教授之间的事,你插什么嘴啊,你是严教授什么人,管这么宽。”
丹凤眼瞪得圆挺挺的,冯文婷似没料到我们会还嘴,一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你管我们什么关系呢,总之,我是不会看着你们欺负严老师的,这件事你们必须给严老师一个说法!”
“不是小丫头,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
“吴凌,”生怕吴凌说漏嘴,我急忙打断她,“冯小姐也没说错。”
冯文婷见我这么说,挺直了腰板,盛气凌人道:“看来江经理还是很讲道理的嘛,这样吧,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想一想……”
“冯小姐,”一直未出声的严冬终于开了口,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稳定,“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就送到这儿吧。”
冯文婷嘟嘟嘴,瞥了严冬一眼后,委屈巴巴地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我们三人。
“哎呀,这宏图的停车场挺大的啊,我们的车也不知道停哪里去了,”吴凌东张西望,边走边说道,“我先去找车,你们聊啊。”
溜了。
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我跟严冬面面相觑,我愈发觉得无地自容。
我宁愿他排兵布阵,把我一通教训,也比现在这样若无其事的强。
“现在已经没外人了,”严冬严肃地看着我,问,“稚絮,能告诉我你们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吗?”
我没想到严冬的心思竟如此细密,只能躲开他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校企合作的事,我们会尽快推进,老教授那里,我会带着团队亲自去道歉,另外年后我们会搬到CBD附近办公,答应给学弟学妹安排实习机会的事,我一定会……”
“稚絮,”严冬破天荒地抬高嗓音,说,“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你知道的,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全力支持,我只是……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
看着严冬失落的模样,我突然鼻头一酸,一句道歉也卡在了嗓子眼。
见我没吭声,严冬又开口道:“所以,你选择荣域,还是因为宴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