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合作一事,是不是还有转机呢?
揣着这种心思我跌跌撞撞地回了房。
红酒后劲上来了,挺让人招架不住的。
可我人刚走到门口,顿时吓了一跳——房门居然是打开的。
室内还开着灯。
我慌张的走过去,抬眸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默默地站在窗口,一动也不动。
这背影看着还有些眼熟。
宽肩窄腰,倒三角框架,隐约还能瞧见隐藏在西装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像裴宴深。
但裴宴深这个时间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顶级的茅草屋套房里哄着林西西吗?
“裴宴深?”
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有些唐突,立即改口道:“裴总?”
闻声,男人缓缓回头,睨了我一眼后,不咸不淡道:“舍得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舍得”从何说起,但直觉上不是什么好话,只能客套道:“裴总找我有事吗?”
冷嗤声压在我的耳边,裴宴深瞄了我一眼,说:“看来今晚这亏还没让你长教训。”
说到今晚的事,我也是一肚子的火,但碍于裴宴深毕竟帮了我的忙,只能回应道:“裴总的一番好意我会铭记于心。”
说完我便去倒水。
“就这样?”裴宴深忽然抬高了语调,不满道:“跟我说说,怎么个铭记于心法?”
我突然被噎了一下。
老实说,我并不确定今晚的这个局到底跟裴宴深有没有关系。
尴尬之余,只能把手中的水递过去,问:“裴总要喝水吗?”
裴宴深冷着一张脸,捏了捏眉心后,言简意赅道:“头疼。”
语气很轻,不像是先前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好奇地望过去,竟看到了男人那张带着倦色的脸,偏巧这个时裴宴深蓦地抬了抬眼皮,四目相撞,我听到他说:“过来替我捏捏。”
很熟悉的台词。
就像是两年前,我们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每每他出去见客户神色疲倦地回来后,我都会拉着他坐在客厅里的双人沙发上,替他轻轻地按摩着太阳穴。
但现在,他凭什么?
“怎么还站着?”男人坐在床边,双眼微闭,用着低沉的嗓音询问道。
挺理直气壮的口吻。
我吸了口气,说:“抱歉裴总,虽然我很感谢你今晚出面替我解围,但这不合适。”
冷眸微抬,男人讥诮道:“怎么不合适,怕元天野不乐意?江稚絮,看来你还是没看清楚,关键时刻,到底是谁才能替你撑腰。”
裴宴深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是不屑。
见我没吭声,他又补充了一句:“今晚的情形你还没看清楚吗?如果我不站出来,就凭元家那小子,怕只能替你挥挥拳头。”
裴宴深的傲慢毫不遮掩。
也对,无论这件事是否跟他有关,荣域和万幸的合作,裴宴深都占了上风。
韩硕那么好面子的人,是不可能在舔着脸去找宋晴。
得益最大的,是他裴宴深。
而我,无非是这场较量里,一个小小的炮灰而已。
想到这,我的心口忽然溢出一丝酸涩来,在联想林西西那回避又闪躲的眼神,没好气道:“所以呢,裴总是想向我炫耀,在今晚的这场闹剧里,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吗?”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骄傲的。
“江稚絮,”裴宴深皱眉,视线像是焊在我身上一样,突然喊了我的全名,“到底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我不知道裴宴深为何会无端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事实证明,这次的皖南之行,总体而言,荣域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我只觉得男人的眸子里像是存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随时能把我搅进去。
我的心口也跟着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