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文带了点复仇的意思,不晓得大家看出来没?」
我没想到裴宴深会过来找我。
而不久前,他还亲口说要回去跟林西西煲电话粥,难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心里惦记着宾客名单一事,态度谦和道:“裴总找我有事吗?”
裴宴深睨了我一眼,说:“怎么,连门都不能进了?”
我确实没打算邀请裴宴深进门,但他这么提一嘴,我又觉得把人这样晾在门口也不合适。
我们前后脚进了套房。
我借口倒水,隐约间察觉到男人的那双黑眸一直在我身上流转,心里七上八下的。
下一刻,就听到裴宴深用那不咸不淡的语气说:“不是脚踝受伤了吗?这山路走起来倒是一点都不费力。”
我倒着茶水的手一顿,淡淡地瞥了裴宴深一眼后,说:“裴总盛情相邀,我哪有不应邀的道理。”
“是吗?”裴宴深冷嗤一声,讥诮道:“只怕江经理如此不辞劳苦,是另有目的吧?”
心口一颤,我好奇地看向裴宴深时,只见男人嘴角微勾,眉眼间却冷漠异常。
难道他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
“呵,一个严冬还不够,这会又加上一个元天野,”男人嘲讽的语调只增不减,继续道,“江稚絮,你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裴宴深又喊了我的全名。
估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每每这种时刻时,他五官分明的面孔上,似凝着一层寒霜。
他不高兴了。
但他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我好奇的是,元天野答应给你们投资了吗?”裴宴深见我没吭声,又追问了一句。
喝酒后的裴宴深话总是很密。
而且每句话,还都往别人心窝子上戳。
投资。
我慢慢地吞咽下这两个字,终于咀嚼出了男人的言外之意——我之所以接近元天野,也是别有用心。
原来,在他裴宴深的眼里,我竟是这种人。
克制的怒火随着他的三言两语窜了进来,我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道:“裴总给了我一个好提议,我会试着考虑考虑。”
闻言,男人的眉眼轻轻一跳,眉宇间拧作一团。
脸上的愠色已经不加掩饰了。
我装作没瞧见,将倒好的水递到裴宴深面前,说:“裴总说这么多渴了吧,喝……”
我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腕处猛地一紧,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男人怀里倒了下去。
裴宴深竟把我扯进了他怀里。
而我因为身体猝然失去平衡的缘故,竟坐在他双腿之间。
浓郁的酒精味伴随着男人身上独有的皂香侵袭着我的每一寸神经,我别过脸试图起身,却被裴宴深紧紧地扣住了腰部。
呼吸交缠,男人的目光直勾勾地黏在我身上,像是兽类在荒芜的雪地里忽然觅到食物一般,热烈到让人不敢直视。
热度一点点攀升到脸颊,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我深吸一口气,别扭地别过脸。
我不会忘记,这个叫做裴宴深的男人,眼底心底,都是那个叫做林西西的女人。
被拒绝的裴宴深脸色铁青的盯着我,呼吸越来越重:“怎么?不行?”
我诧异地看向裴宴深,又听到他说:“江经理不是很豁得出去吗?既然如此,还在装什么?”
装?
豁得出去?
所以裴宴深到底把我当什么?
有需要时的发泄品吗?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侵蚀着我的心口,我狠狠地掐了下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裴总,是要跟我做交易吗?”
话一说出口,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既然如此,”我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些,“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迎上裴宴深的目光,我坦然道。
反正如今的我,也没什么可耻的。
但裴宴深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题一样,静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