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议地看向裴宴深,喉咙像是堵了一滩胶水,想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变故,因我而起。
我承认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但裴宴深是什么人,他一贯冷静自持,就因为霍总和林西西三言两语的猜测,就要这么武断的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吗?
逍遥客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知道我江稚絮出现在画展,就拧着脾气不现身了?
要知道我跟逍遥客甚至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说得通吗?
逻辑都不通的事,但此刻的裴宴深,却因为林西西的一席话,连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质疑。
“霍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林西西似觉得过意不去,瞥了我一眼后,说,“等会听听他怎么说。”
二十分钟后,霍天磊跟秘书出现在了美术馆外。
他先是跟裴宴深好一通赔礼道歉,然后就聊到了逍遥客:“我们合作七八年了,裴总,先前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这意思很简单了,七八年的合作期啊,逍遥客也没放过谁的鸽子,问题肯定不在他们那一方。
“他本人有说什么原因吗?”
闻言,霍天磊神色不自然地瞅了我一眼,说,“他没具体说什么原因,就……”
“霍总不妨直言。”裴宴深已然到了耐心的极限,“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件事,荣域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语气很冷,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霍天磊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也嗅出了裴宴深话中的分量,又叹了口气道:“逍遥客不知从哪里打听道,说是在贵公司内部存在一些审美分歧,他说他这个人最怕麻烦,就……”
审美分歧几个字落入我的耳中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按理说,这应该是我们公司内部的商业秘密,逍遥客是怎么知道的?
“不会啊,我们跟逍遥客都没碰面,”林西西忽然出声,疑惑不解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审美分歧的啊稚絮姐?”
一声稚絮姐,又重新把焦点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本就憋着火,这会儿有点包不住了:“林经理的意思是,是我透露出去的?”
林西西一脸悻悻:“稚絮姐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的。”
她说完低垂着双眸,露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我缓了缓语气,回应道:“我也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裴宴深猝然间抬高了音调,说,“江稚絮,事到如今,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吗?”
我仰头看向裴宴深,只见男人目光犀利,像是暗藏着一把锋利之刃。
“失误?”话说出口,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嗓音有些颤,“还请裴总指教。”
“你突然出现在画展,还到处打听跟宾客打听逍遥客,那些人一个比一个人精,你以为人家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我自诩说话留了三分,更不可能在言谈间提及审美分歧一事。
但你看,现在出了事故,裴宴深已然认定了我就是这出事故的导火索。
我苦涩一笑,没再多言。
反正解释也无用,我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宴深,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林西西见气氛冷了下来,小心翼翼道,“霍总,事出有因,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转告逍遥客一声,我们可以亲自跟他解释。”
霍天磊又偷偷地瞥了我一眼,支吾其词。
这时裴宴深做补充道:“霍总难道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霍天磊眉毛一挑,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那自然不会,但逍遥客的性子一向恣意惯了,而且明日他将会离开京港,只怕……”
“离开?”林西西眨了眨眼:“是有新的工作安排吗?”
“采风,在徽州南部一带,”霍天磊直言相告,“裴总,我只能给你们提供这点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