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琬和师公走。”
景仲骄傲极了,抱着琬琬,在谢兖的怒目而视中,大摇大摆地出了万杏堂。
谢清黎无奈地跟在他身后。
两大一小在医圣阁门口站了半天,愣是没敢进去。
谢清黎沉沉地叹了口气,偏头去看景仲。
“师父,您若是不敢,那徒儿先进去吧?”
景仲哼了一声,抬起脚往前虚虚一迈,又踏回原地。
“你不懂……唉!你师姐发起火来,那是真动手哇!师父老胳膊老腿的,难不成还真与她计较不成?”
谢清黎被他叹得哭笑不得。
正在踌躇之间,医圣阁里突然走出来一人。
他看了谢清黎和景仲一眼,大声问道:“两位也是来寻花大夫看病的吧?亏你们来得及时,今日还有最后一个名额了,再晚些可就抢不到喽!”
谢清黎茫然地眨眨眼,“啊?”
那人也见怪不怪,只当她是从外地赶来的。
“你还不知道吧?花大夫每日只看诊二十例,超了这个数,便是王公贵族,那也只能打道回府,再等来日了!”
谢清黎明悟地又啊了一声。
那人生怕她被人抢了先,极热心地上前拽住景仲的胳膊,就往门里拽。
“别光‘啊’呀,还不赶紧进来!要是被人抢了,我看你们上哪儿哭去!”
景仲的脸憋得通红。
又因怀里抱着琬琬,挣扎了几下,硬是没能挣脱。
进了门还不算,那人扯着嗓子便喊:“来了来了,花大夫,今日的第二十人来了!”
坐在堂中,正用烛火炙烤银针的花满蹊,随意抬眼看来。
只一眼,整个人就怔住了。
谢清黎红着眼眶,殷殷唤她:“师姐,我回来了。”
花满蹊霍然起身,飞奔着扑过来,将她狠狠箍进怀里。
“你、你这个狠心的冤家!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陶幼沅闻声而来,也与她们抱作一团,放声大哭。
先前领着谢清黎进来的那人,尴尬地挠了挠头,逃似的跑了。
琬琬才两岁半,自然不能理解这种情形。
她瘪了瘪嘴,也跟着大哭起来。
好好的一个医圣阁,顿时一片此起彼伏的哭声。
花满蹊和陶幼沅这才注意到景仲怀里的小小女童。
谢清黎擦净脸上的泪痕,接过琬琬轻柔安抚。
花满蹊与陶幼沅,眼睛还红肿着,脸上却已经挂上了痴笑。
“这孩子长得和你真像啊!”
“是啊是啊,琮儿就没那么像师姐。”
谢清黎四处环顾了一圈,问:“琮儿和师父呢?
花满蹊朝楼上扬了扬下巴,“在上面玩儿呢!”
景仲咳了一声,老神在在地点点头,“可不是说!琬琬像清黎,琮儿像萧珩。”
花满蹊撇了撇嘴角,阴阳怪气地诧异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师妹的师父呀!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我们医馆真是蓬荜生辉。”
景仲板起脸,横眉竖眼地道:“怎么说话呢这是!师父对你们俩掏心掏肺,你是一点儿都看不见!”
花满蹊冷笑一声,“是吗?我怎么只记得,三年前有个老头连一声招呼都不和我打,就杳无音信了?走得那叫一个毫无留恋!”
谢清黎抱着琬琬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师徒两人斗嘴。
景仲满脸尴尬,拼命给她使眼色,谢清黎只当没看到,憋着笑看花满蹊叉腰骂他。
正是一片闹哄哄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路停在了门口。
一个身着盔甲的羽林军首领,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