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头发,严肃板正的面容。
分明就是朱嬷嬷!
萧珩眸光一紧,揽在谢清黎腰后的手一顿。
随后看向京都府尹,“是她认的罪?“
京都府尹连连点头,“是,昨夜这老妇前来敲鼓,称是自己暗害和安县主,还带来了一张人皮面具,声称自己是借了陆若檀的面容,才会让陆若檀蒙冤被抓。”
纵使知道,这里场面有错漏之处。
可这老妇的所有供词,都与萧珩报案时的证词对得上。
又有林相和晋国公府的老夫人施压。
京都府尹也不得不先把陆若檀放了。
萧珩蹙眉,“我有话要问这罪妇,大人行个方便。”
京都府尹正要拒绝,却倏地一顿。
看到了萧珩不动声色地,在身侧打了个手势。
京都府尹点点头,转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朱嬷嬷才嘶声开口。
“老奴有罪,珩少爷和少夫人,是来送老奴最后一程的吗?”
谢清黎深吸一口气,“不是您。”
朱嬷嬷一顿,“什么?”
“要害我的人,不是您。”
她眸光清亮,神色倔强,“您为什么要为陆若檀顶罪?”
朱嬷嬷沉默良久,苦笑一声:“老奴竟不知,少夫人对老奴有如此信任。”
萧珩上前一步,定定地看着她。
“祖母给你了什么许诺?”
虽是疑问,但不容置疑。
一句话,就揭开了朱嬷嬷在这里的缘由。
过了许久,朱嬷嬷才哑声道:“老奴的卖身契。”
谢清黎咬咬唇。
明明赢了和萧珩的赌约,可她一点都不开心。
一张卖身契,就能要挟一名忠心耿耿的下人,放弃自己的清白。
一名下人,就能把罪证确凿的陆若檀,从牢里换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医术,好像没有什么用。
吃人的是这个世道,不是病痛。
身份有贵贱,但人命无高低。
在这些世家权贵眼里,下人的命,似乎不是命。
她不喜欢这样。
看出她郁郁不乐,萧珩的手指一紧。
“朱嬷嬷可知,你这样做是在纵容祖母,养痈贻害。”
朱嬷嬷深深看了萧珩一眼,涩声道:“老国公对我有大恩。他既已去,这是我能为老夫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