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动作惊醒,乐劝也回过神来。
她咬咬唇,期期艾艾地看向花蒙。
“义父,您怎么会在这儿?”
也不知道,她们刚才说的话,被听去了多少。
“你还想狡辩吗?隐蛊扔了,恰巧就被陆若檀捡到,恰巧什么都不懂的陆若檀,就能用蛊毒暗害清黎?”
乐劝心中一惊,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
昨天她才对义父狡辩,说自己把隐蛊给扔了。
今天和陆若檀的密谈,就被逮了个正着。
她连解释都编不出来。
花蒙对她失望至极,闭上眼,长叹一声,“养蛇为患,养蛇为患啊!”
乐劝艰难地道:“我只是将隐蛊给了她,其余的事一概没有插手,怎么能说与我有关?再说了,这隐蛊还是您炼出来的,若我有罪,您也是帮凶。”
花蒙指着她的鼻子,手抖了又抖。
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什么叫倒打一耙?
这就是倒打一耙!
到了这个关头,她依然死不悔改!
花蒙第一次生出悔意,不该让乐劝来大殷。
更不该在当年看她可怜,认了她做义女。
林相则定定地看着陆若檀,哑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陆若檀泣涕涟涟,拼命摇头,“我是被逼的,我是被她逼的!”
她仓皇地往前爬了几步,抓住萧珩的衣袍下摆,哭得凄惨。
“她是南越公主,又精通下蛊,我若是不配合,她会杀了我的!珩哥哥,我都是被逼的,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眼睛红肿,头发散乱,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沾满了涕泪。
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心酸和怜惜。
可萧珩丝毫不为所动。
他居高临下,冷眼看着陆若檀嚎啕大哭。
眼中一片猩红,神色比边关的风雪更冷。
“陆若檀,你真让人恶心。幸好清黎这次没事,否则我一定让你,给我的孩子陪葬!”
陆若檀的哭声一顿。
她努力睁大朦胧的泪眼,惊声道:“她没事?怎么会……”
话一出口,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萧珩不再看她,抬眼望向林相。
“大人都听到了。此女害我孩儿,伤我夫人,铁证如山。大人若要继续包庇,萧珩便要与相府为敌了。”
林相已经从先前的震撼中回神,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陆若檀。
既失望,又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林相才艰涩开口。
“若檀从小流落在外,无人好好教养,才会把性子养歪。你便是看在从前青梅竹马的情分上,也放她这一次吧?”
浓重的杀意,染红了萧珩的眼角。
凛冽的寒意,惊得陆若檀都收回了攥着他衣摆的手。
“林相,我给过她机会了。萧家纵然没落,我萧珩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人这样欺辱我的妻子。”
林相张了张口,劝说的话堵在喉间,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萧珩却已经俯身,攥住陆若檀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清黎的出身是不如你高贵,那又如何?无人为她做主,我来做。无人为她撑腰,我来撑。律法可杀之人我能杀,律法杀不了的人,我更能杀!这就是我萧珩。”
陆若檀被掐得喘不过气,双手握住萧珩的胳膊,拼命挣扎起来。
透过萧珩森寒的眼眸,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会死。
萧珩真的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