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走过去,轻轻坐到他身边。
谢兖掀了掀眼皮,见是她来,又懒散阖眼。
“今天回来得倒早。”
谢清黎沉默片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到谢兖身上。
“阿爹,我在四方馆,遇到了一个女子,她说她和您是故交。您的人脉怎么这么广啊,连南越人都认识。”
怕阿爹的心绪起伏过大,所以她选择了一个,较为委婉的说法。
谢兖淡淡地道:“我不认识什么南越人,或许只是重名,那人认错了。”
谢清黎哦了一声,“这个叫容乔的姨母,这么多年都不曾婚嫁,也不知是在等谁。”
听到容乔的名字,谢兖搭在椅子上的手,轻轻一动。
谢清黎看在眼里。
她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师母说,容乔姨母当年,在京城走投无路,被她叫去了南越。若是我被萧珩辜负,恐怕也不比她好多少。”
谢兖沉默半晌,睁开了眼,“想说什么就直说,拐弯抹角地做什么。”
这丫头明明都打探清楚了,还要装模作样的感叹一番。
听到谢兖这么说,谢清黎探头过去,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阿爹,您和容乔姨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您为何要不告而别呢?”
谢兖沉默了许久。目光虚虚袅袅,不知落在了何处。
就在谢清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了。
“没什么好说的。年轻的时候,以为遇到了知心的女子,同她相伴过一段时间罢了。后来遇到了你……你娘亲,便只能辜负她的真心了。”
他说得很平淡。
可谢清黎无端的,听出了一股苍凉的意味。
“阿爹,您想和容乔姨母,再见一面吗?”
谢兖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淡然地道:“不必了。时移世易,时过境迁。再见面不过徒增烦恼。”
谢清黎点点头,也不再劝。
等到了晚上,萧珩处理完公务,回到住院。
一踏进去,就见谢清黎坐在池子边,神情落寞地给鱼喂食。
他走过去,轻轻揉了揉谢清黎的耳垂。
“这段时间抽不开身,等我忙完了,带你去南山泡温泉好吗?”
谢清黎回过神,失笑道:“和你无关,我是在想其他的事。”
萧珩顺势坐到她身旁,接过她手中的食碗。
“怎么了,炼蛊的进展不顺利?”
“不,我只是在想……天下男子,是不是都会见异思迁。”
可她了解的阿爹,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谢兖年轻时叛出医仙谷,那么多年了,从未踏进鬼哭岭一步。
只有在八年前,为了谢清黎,才破例过一次。
若是五年前,谢兖没有昏迷不醒。
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让谢清黎,嫁给萧珩冲喜。
他明明是那样好的阿爹。
萧珩挑了挑眉,“还说和我无关?这些天,我都已经避开乐劝了,怎么突然就被扣上这么大的罪名。”
见异思迁?
这小没良心的,也说得出口。
听他提到乐劝,谢清黎问:“对了,南越使团的人,什么时候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