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心中一惊,“你怎么不早说!”
豫州和梁州毗邻,而陆若檀的腿骨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坐着轮椅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她。
要是陆若檀去了豫州,那么那天出现在姜府地牢的,就一定是她了!
鬼泣觉得莫名其妙,“豫州节度使是她舅舅,就算她去了豫州,也不奇怪啊。”
谢清黎冷静下来,沉思片刻,果断地说:“我们调头回转,到豫州去!”
她一定要查清楚,那天要杀她的人,到底是不是陆若檀。
鬼泣嗤笑了一声,目光变得怪异,“你该不会以为,以幽冥蛊为要挟,就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随意命令了吧?”
他的手指缓缓收拢,渐有杀意生出。
“玩弄?”谢清黎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我们不是朋友吗?”
鬼泣的动作僵住,比她还要茫然:“什、什么朋友?”
“你为我的安全担忧,千里迢迢追来梁州,保护我的安全,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鬼泣陷入罔知无措的困惑中,迟疑地自语:“是、是吗?”
他在雪落阁里长大,自小就没有任何朋友,一时间竟然想不通她的话。
明明他当初可以把谢清黎带回雪落阁,严刑拷打,逼问出她师父的下落。
可是那天晚上,他夜闯晋国公府,看到谢清黎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下手。
谢清黎理所应当地拍了拍他的肩:“那我们去豫州?”
鬼泣心乱如麻,胡乱地点了点头。
他需要时间,想清楚自己对谢清黎的态度。
谢清黎找到洛太医,只说自己有别的事要做,和他们告了别。
两人马不停蹄,朝豫州的方向赶路。
五天之后,她和鬼泣进了豫州城。
谢清黎的容貌实在过于扎眼,鬼泣用一张随身带的人皮面具,简单地改了改,戴在她的脸上。
那张花容月貌的脸,霎时间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憔悴妇人。
谢清黎照着镜子,对鬼泣的手艺赞叹不已。
“你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面具,这是什么特殊的爱好吗?”
鬼泣啧了一声,嘲讽地说:“我们做任务的时候,长长要乔装打扮,改变身份,这有什么稀奇的,少见多怪。”
二人各自易容,以一对乡下夫妻的身份,花了五两银子贿赂,成功进入陆若檀的舅舅唐壑的府邸,当上了佣人。
在唐府里待了两天,到第三天的中午,鬼泣来找谢清黎。
他烦躁地踱步,语气不太好,“我打听了一圈,只知道这儿的确有个坐轮椅的小姐,但找不到人。”
“她行动不便,可能住在后院,我今天想办法进去看一看。”
二人约好晚上三更,由鬼泣用轻功,带谢清黎进后院查探。
到了晚上,两人避开府中的侍卫,进了女眷居住的后院。
鬼泣压低声音,交待道:“后院的巡防不强,你快去快——”
话还没说完,他的神情突然一变,一把将谢清黎的头压了下来。
片刻过后,谢清黎用气声问:“怎么了?”
“看来唐府不简单,除了我们,竟然还有别的高手夜探后院。”
谢清黎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屋檐下的灯笼映照下,看到了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