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片刻的凝滞,三位主子谁也没有开口的欲望,下方的奴婢更不敢发出声响,直到出去找人的陈昕言,一脸激动地从外面进来,房里的奴婢这才几不可见地吐出口气。
她扯着一个矮胖婆子从外面进来,满脸的扬眉吐气,那婆子头发散乱,衣裳褶皱散开,明显是被强行拽过来的。
“就是她,去见我的婆子就是这个人,还有这支金簪,王妃娘娘可以看看,上面有我陈府的印记。”
她将手上握着的金簪递过去,着重露出刻有陈府印记的那一面。
那婆子一进门,瞥见上首威严肃穆的睿王妃,不用任何人提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抖着身子,急切地向世子妃投去求救的目光,不想对方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婆子的眼神忽的黯淡下来,脸上呈现灰白之色。
陈昕言得意地拍拍手,嘴里哼哼地瞪向江琼:“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早知你是个内里藏奸的,我才不会听你的话,去暗害善表姐呢,现在还想将一切推到我身上,以后我绝不会再认你这个表姐!”
出乎意料的,江琼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更没有陈昕言不认她这个表姐的伤心,一瞬间像是神魂脱离出躯壳,呆呆愣愣地傻了过去。
睿王妃拿着金簪的手指泛白,上面独属于陈府的印记,她想不认识都不行,心底再一次升上明显的悔意,她就不该害怕和儿子离心,同意他娶了个这般小性又恶毒的儿媳妇回来。
留意到对面两人的神色,江善嘴角微微翘起,好整以暇地说道:“现在证据确凿,还请睿王妃为我做主,不然我便只能劳烦。。。。。。京兆府的大人们了。”
一想到这位陈少夫人,事事喜欢闹上京兆府的做法,睿王妃的额头蓦地一跳,赶紧劝道:“陈少夫人先别急,我知你的委屈和伤心,不是我偏袒自己儿媳妇,再如何她也是你一母同胞的长姐,不如看在事情尚有余地的份上,大家各退一步,我让她好生给你跪地道歉,你便也原谅她一时的冒失,如何?”
面如土色的江琼,冷不丁听见睿王妃替她说话,不可置信过后,一股惊喜如波涛般涌上,脸上重新焕发出生机。
江善眉梢蕴上一丝冷意,竟分不清这是在替她做主,还是在故意坑她。
她也说了,江琼是她一母所出的长姐,让她给自己磕头道歉,纵使对方有错在先,传到外人耳中,也会觉得是她太过无情和冷硬,毕竟江琼虽有害人之心,却没给她造成实际伤害,不是吗?
世上多得是这种,事不关己且乐于看戏,并且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
她的目光从一脸为自己着想的睿王妃的脸上移开,冷淡地说:“王妃如果一直是这个态度,我们也不用再多说,流春,带上人咱们去京兆府。”
说着,她作势从椅子上起来。
睿王妃成竹在胸的表情,一点点在脸上破裂,与其他夫人们交谈时,哪次不是你来我往好半响,最后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意见。
第一次遇见这种,一言不合就走人的,睿王妃简直没了脾气,赶紧唤人把江善拦住,好声好气的说:“陈少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先说出来,咱们再好好斟酌不是?”
江善眉目肃然,语气隐有严肃:“两个选择,一,她将这碗莲子粥吃下去,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二,睿王妃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不是不痛不痒的道歉,她的歉意在我这里,不值一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