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夏不再多想,把这里交给男人。
她飞奔到重症病房前,在医生的指引下穿好鞋套,戴好口罩,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沈小姐,你父亲他情况不太好,能保持意识清醒的时间也不多了,有什么要嘱托的,请尽快吧。”
沈念夏脸上面无表情,但她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在颤抖。
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浑身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沈念夏还当他已经死了。
走到病床边,沈承志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这双眼,承载了无数的阴谋阳谋,猜疑欺骗,而现在,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看到沈念夏时,他想说些什么,但此刻他的状态,就连说一个字都很艰难,只能颤颤巍巍慢慢抬起手。
沈念夏走过去。
那一刻,沈承志的眼里似乎有了一些光亮。
“我妈妈的骨灰到底在哪?”
面对沈念夏的这一声质问,沈承志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暗了下去。
那双布满针孔的手也颓败地放了下去。
沈承志闭上眼睛,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出去。
沈念夏握紧拳头,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沈承志也许根本就不打算告诉她!
又那么一瞬间,她心里突然滋生出阴暗的想法。
既然沈承志拿她最重要的东西威胁她,那她是不是也同样可以……
只是,很快她又可悲地想到,这世上应该已经没有沈承志会在乎的人了。
沈念夏走出ICU,刚刚帮她付钱的男人正靠在墙边,手指捻着一根烟。
见她出来了,便收起烟,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沈念夏摇了摇头。
男人嗤笑一声,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沈念夏也有许多疑惑。
“你到底是谁?”
那日在别墅见过后,沈念夏曾找人打听过他,但最终一无所获。
除了知道他叫薛河,一年前才来到宁城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这个男人很奇怪,对沈承志既有恨意,却又似乎并不想他死。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嘴角微微扬起:“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下去不问。”
他又看了眼病房里的人,敛了笑,沉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到别的地方去吧。”
沈念夏只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她直觉,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并没有恶意。
两人来到医院的天台,这里晒满了白色的床单。
蓝天白云下,却并不显得唯美。
“我叫薛河。”男人站在护栏旁,缓缓开口:“这个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沈念夏沉默着,没有否认。
“那我就再说些你不知道的,我喝沈承志来自同一个地方,在那,我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
说到这,薛河的声音似乎哽咽的了一下。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出了一个就连沈念夏都难以相信的事实。
“而在这,我是他那见不得人的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