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误判了冯斯乾和程泽的道行,把自己坑进去了。
没想到这盘棋局,全身而退的人只有一个程泽。
第二天早晨冯斯乾推门进来,我正好睡醒,“你在书房忙了一夜?”
他淡淡嗯。
我侧卧,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在床沿,“还生气吗。”
他系着腕表带,“没时间生气了。”
我翻身下床,“怎么没时间啊。”
他没回应。
我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涂面霜,往常冯斯乾不言不语便离开,我很少送他出门,也没兴致学习其他女人帮男人搭配衣服煮早餐,除非捅了天大的篓子,刻意装贤惠讨好他,他反而不适应,认为我又闯祸了,我索性戏都不演了。
“你不上班啊。”
他说,“上。”
“那还站着干什么?”
他透过镜子,意味深长审视我,“妻子送丈夫上班不是分内之事吗。”
我瞥他,“我是你妻子吗?”
走廊阳光正浓,照在冯斯乾雪白的衬衫,像镀了一层金,虚幻而不真实,他下颌的胡茬刮得不干净,气韵更成熟了,形容不出的英气俊朗,“事实夫妻。”
我嗤笑,“少美化了,是非法同居。”
他皱着眉,也笑,“胡说什么。”冯斯乾双手插在口袋,斜倚着门,“女人很麻烦。”
我继续涂颈霜,“嫌麻烦,你打光棍啊。”
“尤其是你,爱花钱,脾气臭,蛮不讲理。”他朝我走来,拾起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我一把夺过,“我没用你养。”
“是没用我养。”他把玩眼霜的按摩棒,“几千万算什么钱,小钱而已,你很节俭了。”
我听出他的调侃,伸手推搡他,“烦不烦,我赚钱还你。”
他趁机牵我手,“送我下楼。”
我没好气,“我困,要睡回笼觉。”
冯斯乾揽住我腰肢,夹在腋下走出主卧,我厮打他,“王八蛋你有病啊,放我下来!”
吴姐被骂声惊动,从餐厅探头,她看到这副场景,又迅速缩回。
冯斯乾在玄关放下我,递给我领带,我沉着脸接住,“自己没长手吗。”
我绕过他脖颈,故意打个死结,他察觉了,但没戳破,任由我捣乱,“抽烟伤身,以后戒了。”
我皱眉,“你的烟瘾比我还大呢,你戒了吗。”
他笑了一声,“可以戒,一起怎样,我先戒,你不准耍赖。”
我更诧异,“你吃错药了啊。”
他目光停落在我面孔,“我早说过你。”
他的确说过我,我最初钓他时,基本不敢抽,只要单独接近他,提前洗澡喷香水,生怕他闻出烟味,有损第一印象。
后来他知道我会吸烟,表明态度不喜欢,不过我一直没改,他也没强制。
冯斯乾掌心抚摸我头顶,“天气凉了,记得不要贪嘴,少吃冷饮,在家也必须穿鞋。”
我整理他的皮带,没理会。
“书房的抽屉有两张银行卡,密码是你和冯冬的生日。”他手落下,抚摸我脸,“喜欢什么买,不许贪凉。”
我整理完,仰起头,“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舒服了就行。”
“韩卿。”他突然无比严肃郑重,“记住我说的。”
我觉得他很不对劲,“冯斯乾。”我叫住他,“是发生意外了吗?”
他垂在身侧的手倏而收紧,手背的筋络胀起,挣扎良久,又缓缓松开,“没事。”
我一动不动看着他。
他眼底浮出一丝笑,随即背对我,“真没有。”
冯斯乾坐上车,司机刚要驶离,他命令停下,揭过车窗望向我,“苏岳楼的菜,还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