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平日应酬多,逢场作戏的次数也少不了,是应该常备这东西,有钱有势有貌的“三高”男人,比普通男人更在意孩子从什么德行的女人肚子里生出,他们养得起一百个,可不会草率当爹,女人不够格,怀了难逃打胎,与其被勒索一大笔钱,名誉受损,干脆杜绝后患,我听说过有特别小心的老总戴两层防护,或者亲眼监督女人吃药,基本这类男人都是靠老婆发家的,夫妻明文规定,不许搞出私生子。
我舔了舔干渴的唇瓣,林宗易太冷静,我面对他郑重其事的模样,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我接连吸了半支烟,然后碾灭在床头的红木雕花上,掀开被子下床。
从我下床到走进浴室反锁,林宗易自始至终没再出声。
我拧开水龙头,深吸气憋足,整张脸沉入池底,冰冷的水温淹没我皮肤,我只觉胸腔都爆炸了。
我非常清楚,林宗易没撒谎,他真的是失控了,不管他曾经多么荒唐,起码与我的相处中绝对是正人君子,成年男女的情欲只要爆发很难刹车,他有正常的需求,我们也处于一段合法婚姻,发生这种事,谈不上强迫,更怨不了彼此。
我伫立在花洒下,仰面冲着身体,镜子里倒映出我苍白的面颊,在面颊之下,锁骨之上,有两三枚浅淡的吻痕。我没感受出过度的不适感,可能是睡得太沉,也可能是林宗易很绅士,不像冯斯乾往死里折腾我,不出血都不罢休。
我洗完澡走出浴室去餐厅,林宗易的下属也在,朝我恭敬颔首,我一边拉椅子坐下一边客套邀请他一起吃早餐,他婉拒,接着汇报公事,“殷沛东名下9%的股份,抛售3%,4%转让殷怡,2%转让您。”
我诧异不已,“殷怡这么多年没入股,现在直接升级董事了?”
华京董事局入门的门槛正好是4%,低于4%不位列董事,而2%卡死了林宗易,股份是到手了,席位没占上,在深城那晚冯斯乾说林宗易手里还捏了5%,可这5%不是以他名义,就算是他名义,他也不能亮明,殷沛东会立刻警觉他心怀不轨。
男人望向我,“殷沛东确实从未动过让殷怡担任董事的念头,一则是殷怡对经商不感兴趣,这方面没有能力,二则她和纪维钧那段过往在华京也沸沸扬扬,纪维钧在职,她自然要避嫌。如今纪维钧脑死亡,撑不了多久了,董事局又两极分化,一拨支持林董,一拨支持冯斯乾,殷沛东两难,转给殷怡顺理成章堵住两方的嘴。”
林宗易脸上是耐人寻味的深意,“冯斯乾提出的对吗。”
男人说,“殷沛东没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策略,是冯斯乾提议股份由殷怡继承大头。”
林宗易冷笑,“殷怡空挂名头,实际操纵还是他,早晚回他手上。”
男人告诉林宗易,殷沛东晚上五点在殷家别墅进行股份公证,要求他到场。
“知道了。”他夹了一块牛肉放在我碟子里,“深城为冯斯乾办事的那名手下,是滨城会所的经理,他老板是郑寅。”
郑寅,蒋芸口中的郑老三,林宗易这艘船上的人。
我愣住,“你的意思是冯斯乾在郑寅的场子里插了人。”
林宗易慢条斯理咀嚼食物,“这次算计我的内鬼不仅是刘桐,我的运货路线他不知道,郑寅会所里的经理才是冯斯乾埋下的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