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说什么,火候拱得差不多了。
我开车先送蒋芸回她家,又回蔚蓝海岸,在门口看见了冯斯乾的车。
他坐在后座,车窗降下一半,冯斯乾借着一簇昏黄的路灯看着我,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项链没戴。”
我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不对劲,我撩动长发遮住脖颈,“在楼上。”
他神色喜怒不辨,“是不舍得戴。”
我说,“忘记戴了。”
冯斯乾默不作声望了我良久,他举起手,胳膊肘支住车窗,五指一松,垂落空中摇晃的赫然是那条项链,心形粉钻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愈发莹亮动人。
我头皮隐隐发麻。
殷怡的脑回路真不一般,我还给她了,她不偷偷收好,又送回冯斯乾手里,我怀疑她是憋着劲挑事。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司机推门下来,朝我颔首,“韩小姐,请您上车。”
冯斯乾这几次见面一直称呼我林太太,当然,更像一种讽刺,他下属对我的称呼才代表他的真实态度,他从没认可甚至从没将我跟林宗易的婚姻放在眼里。
自始至终,我是他囊中之物韩卿,而非泾渭分明的林太太。
我坐上车,司机从外面关住门。
此刻暮色比夜色更浓,江岸的灯火和天塔上霓虹交织出迷离光影,冯斯乾单手拥着我,我和他的轮廓在光影里粉碎。
他什么也没说,将项链重新戴在我脖颈,冰冷的银链像雨丝溅落在皮肤,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怎么给殷怡了。”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阴狠。
我低下头,钻石在车厢内发着光,“我不主动给,她以后也会追回,她翻脸的次数还少吗。”
冯斯乾闷笑,“我可不是你以前打交道的那些废物男人,连女人都镇不住。”
我从后视镜内同他对视,他笑意极深,却又像隔着什么,虚无而不真实,仿佛下一秒会骤然敛去,露出他残忍暴戾的面目,“我给了你的,谁也要不走。别再摘下,记住了吗。”
我说,“她是你太太,她有权利拿走。”
他唇似有若无蹭过我下颌,滚烫的气息与凉浸浸的露水相缠,我打个冷战,“你不也是林太太,你有什么权利。被丈夫算计的滋味,好受吗?”
我身躯紧绷。
冯斯乾说,“林宗易有个怪癖,你了解吗。”
镜子里映照着他厮缠我的模样,从我的长发,眼尾,到红唇,他指腹一厘厘抹开,口红痕迹蔓延至耳根,锁骨,以及白皙的胸口,像一张天罗地网,罩住光泽的肌肤,“他在会所里喜欢很刺激的方式,林太太纵横情场,见过男人把蛇和女人一起玩吗?”
他捻着拇指和食指沾染的印记,不疾不徐描绘着那副场面,“蛇畏寒,在冰水里浸泡一天,从桶里放出,它会寻觅女人最温暖的部位藏身,几个小时,甚至一整晚才肯出来。林宗易不碰烟花场所的女人,他嫌脏,可他折磨起来从不手软,不管是风月场,商场,还是地下产业,他比你想象中毒辣不堪。”
我苍白面容跌进冯斯乾深不见底的眼眸,他含笑打量我,“他没有对你用过刺激招数吗。”
我牙齿磕绊着,说不出一个字。
冯斯乾抚摸着垂在胸前那枚钻石,“向一个男人求救,记得调查清楚他的危险程度,还有他的企图,猎人猎一只狐狸,会提前伪装自己,不然狐狸如何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