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转移殷沛东的注意力,“纪维钧很有野心,如果不成全他的野心,他必然会生事,他始终对于您提携我怀恨在心。”
无论冯斯乾说什么,殷沛东的目光都并未从我身上移开,他皱着眉头,“这是你的助理韩小姐。”
我下意识垂眸,回避殷沛东的审视。
冯斯乾神色坦荡看了我一眼,他含笑说,“结束了一档应酬,顺便过来吃饭。”
他朝我介绍,“殷先生。”又朝殷沛东说,“韩卿,殷怡朋友安排的助理。”
我仪态端庄鞠了一躬,“殷先生。”
殷沛东问,“殷怡认识你助理。”
冯斯乾高深莫测笑,“不止认识。”
殷沛东到底是一手创立华京的老江湖,不仅手腕了得,眼光更毒辣,和殷家沾边的人似乎都眼力精准,林宗易是,冯斯乾是,殷沛东亦是,他们洞悉事物的刁钻角度绝非常人所能及。尽管冯斯乾在这一幕中表现无懈可击,殷沛东仍旧捕捉到一丝微妙,他看冯斯乾的眼神不很友好,“听殷怡讲你不常回家。”
冯斯乾从容不迫解释,“她也不常在家。”
隐约有推卸责任的意味。
殷沛东对自己女儿的行为是相当了解的,他态度缓和一些,“他们还没断联系。”
我低估了冯斯乾的演技,在殷沛东的地盘上把董事长的实权搞到手,再不声不响地反制殷沛东,他的城府和虚伪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他像是不愿提及这段往事,又不得不揭开自己一直忌讳的伤疤,火候处理得特别精湛,“联系密切。”
殷沛东脸色难看,“殷怡那里,我会提点她。”他盯着冯斯乾,“你跟我进来。”
殷沛东撂下这一句,又折返包厢,冯斯乾站在原地沉默数秒,我感觉到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致危险的情绪,但很快他收敛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他看向我,“不影响。”然后跟随殷沛东进入包间。
关宸伸手替他们合住门,却没有跟上,她面带微笑问我,“韩小姐,介意我在这里坐坐吗。”
我立马邀请她坐,关宸没有过多的开场白,她直截了当说,“我看新闻了,不瞒韩小姐,其实我很震惊。”
我捏着筷子,“您误会了。”
“我误会不重要,沛东误会了比较麻烦。殷怡是他的独女,冯董是他精心扶持的接班人,他们的婚姻一旦爆发变数,沛东会想方设法断绝后患,冯董执掌华京三年,他的势力根深蒂固,沛东顾虑华京不能完好无损回到自己手里,所以他不希望发生一拍两散的结果,他希望维持现状。冯董和殷怡的婚姻可以名存实亡,但对外绝不可以泄漏任何丑闻,他们永远是名义上的恩爱夫妻,韩小姐理解吗。”
我没吭声,面无表情望着她。
关宸端起茶杯,将冷却的茶水泼掉,添了一杯热茶,她递给我,我欠身接住,“我目前存在于冯董和冯太太之间,是冯太太的意思。”
关宸笑着问,“韩小姐可否知道沛东和冯董签署过协议。”
我蹙眉,“协议?”
关宸说,“沛东膝下无子,华京交到冯董手中,冯董要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是和殷怡结婚,其二是未来不可离婚。”
我松开筷子,默不作声。
关宸说,“殷怡太天真了,从来不是她有资格终止的,包括冯董拥有的金钱和权势,都要履行协议为前提,殷沛东是操纵风筝线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