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王燕寻安病情加重,已经不下榻了,婚期因此被提前。
青禾扶着温瑶玥,走进喜房,见一路跟着的王府嬷嬷和丫鬟,都退守在喜房外,她这才压低了嗓子:“大小姐和您同一天出嫁,她那条送亲的街道,老远都能听到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活像打劫似的,有什么好嘚瑟的。”
温瑶玥当时也听见了,的确热闹得有些异常。但她一点也不嫉妒,那可是十足的火坑。
“而小姐您这里,安静得像考场,”青禾眼眶都急红了,看见小姐自己将喜帕拿下来,忙帮着去取头冠。
“小姐,您不等王爷了吗?”
“他都下不来塌了,不会来的。”温瑶玥随性舒缓地躺满了整张床。
门外立马响起嬷嬷和丫鬟们整齐的声音:“参见王爷。”
温瑶玥和青禾先是一愣,随即快速将头冠带上,又盖好喜帕。
温瑶玥坐在喜床上,双手交叠,故作规矩。只是因为着急,躺过的床单折痕没有被抚平,头上的发冠歪得明显,喜帕也晃荡得厉害。
青禾僵硬地站在一旁,手心满是汗水:王爷竟然来了?
然而,好半天,安静得只有主仆二人的呼吸声。
温瑶玥轻咳一声,青禾去开门,门口根本没有王爷,还是那群嬷嬷和丫鬟:“王爷呢?”
年长的嬷嬷回道:“转身走了。”
青禾疑惑:“转身?王爷自己走来的?”
温瑶玥和青禾都以为,王爷是被抬过来的。
嬷嬷恭敬:“自然是走来的。”
青禾更疑惑:“不是说王爷不能下榻吗?”
嬷嬷有些愕然:“王爷是不下榻,不是不能下榻。”
因为门口的声量正常,温瑶玥在房内听得清楚,很是意外:看来也没到快病死的程度,为何传言快死了?可也没人敢造皇家的谣言啊。
门口的青禾有些生气:“那为何没听见你们说恭送王爷?”
“因为王爷压低声音说,不要打扰王妃休息,不让奴婢们出声。”
青禾对嬷嬷的话,无法辩驳,也不能责备。毕竟小姐才来王府,需要收买人心,便一人发了一个丰厚的礼包。
青禾转身回屋,声音放低:“小姐,王爷为什么不进来?”
“大抵是因为他习过武,听力较常人更好,也就听见了我说他下不来榻的话吧。”温瑶玥再次将喜帕和头冠取下了来。
青禾紧张:“王爷会不会觉得咱们,藐视了他?”
温瑶玥结合两世的记忆,对泽王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这个难说。”
“那奴婢要不要再去请一请王爷?”青禾提议。
温瑶玥点头,但并不抱多大希望:“以后称呼我王妃,不要叫小姐了。”
青禾应下,没多久,垂头丧气地回来:“王妃,奴婢被王爷的贴身小厮孔武,拦在了院门外,说王爷早有交代,谁也不见,睡下了。”
‘早有交代?’温瑶玥听出了故意避之的意味。
不过她并不在乎,注定要做寡妇,那就不需要男女之间的情感拉扯,她也乐得清闲。
第二天,温瑶玥早起,准备恭请泽王,和她一起去宫里给皇后,和泽王生母皇贵妃,敬新婚茶。
皇上却一早派公公,送来了两封密信。
温瑶玥打开一看,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一封是誊抄的奏章,这份奏章的日期显示,昨夜才刚刚送到皇都。写着鹤王求娶温家女的内容。
至于鹤王为何非要娶温家女不可,她也是在上一世,嫡姐死后才得知,鹤王竟和嫡母,有着极深的渊源。
但渊源是何,无人知晓。
还有一封,是草拟的圣旨,写着册封温瑶玥为郡主,和亲东渊鹤王。
公公见温瑶玥看完,开始传达皇上的意思:“皇上膝下,只有三子,本还有一对孪生公主,都早亡了。所以,若泽王真的去了,册封郡主的圣旨就会下来,您就会以郡主的身份,和亲东渊。若您能怀有泽王的子嗣,或者泽王好转了,那您,依然是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