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就好,那么回去之后,也会同声儿说起,有个心理准备,做起事来也能方便些。
回到位置上,端贵妃又咳嗽了一阵。
手心黏糊糊的,她放在桌下,不敢再拿出来,这场午膳结束了,“人生在世,有时候即便是父子,也要留个心眼,我的儿子,未来的路很长,你的父皇,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
“母妃,你醉了。”君宴声心口一紧,总觉得母妃这样很令他不安。
还有,父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这件事,也是他最近这段时间所思考的事情。
当从母妃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心疼了一下。
端贵妃看着夫妻二人一步一回头的样子笑着挥另外一只手,“去吧,要好好的。”
等年轻的夫妇走远。
桂嬷嬷走了进来,她双眼通红,一下子就跪在了端贵妃的跟前,“娘娘,老奴随你一起去了吧。”
端贵妃体力不支的,腹痛难忍的皱起了眉头,她捂着心口的手,血迹沾上了华丽的宫装,留下点点红梅。
“何必呢,他恨的的从来都是我。”
昨夜,平西王府送那女子入宫之后,她就得到了消息。
回想之前良人龃龉时,皇帝说除非她死了,他才会相信当初她没有哭着求阿媚嫁给别人……
“只要我死了,他才会相信,我并非贪念后位。”
“我没有求过阿媚嫁给别人。”
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巨痛袭击着端贵妃身躯,她吐出了一口血,“都是孽。”
“都是孽……”
桂嬷嬷哭着抱着自己的主子,几个闷哼之后也吐了血,主仆二人相视一看,为彼此擦掉嘴角的血渍。
君宴声和叶澜走出宫门时,疏影驾着马车过来,一群乌鸦自上空飞过,发出阵阵惊悚的叫声。
秋末的风多。
一阵阵的凉风吹来,吹得人心里发毛。
君宴声回头望了一眼皇城,叶澜问道:“夫君,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有些莫名的心慌。
二人上了马车,一行人刚回到太子府,就有快马前来通报,“启禀太子殿下,启祥宫娘娘薨逝了。”
“什么?”君宴声只觉得脚麻头晕,差点没有站住。
叶澜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难怪今日轻易的见到了端贵妃,可是她怎么会死了呢?
君宴声已经问了,“怎么会,来时都好好的。”
太监急道:“是,是突发疾病。”
什么突发疾病,在回来的车上,夫妻二人就说了今日端贵妃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一顿莫名的午膳。
现在想起来,母妃分明就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君宴声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打马直奔皇城,叶澜连忙问那太监,“母妃当真没有了?是否还有救?”
太监丧着脸,似有些难过的样子,“回太子妃,药石无灵,已经仙去了。”
她脚下不稳,还好清宁搀扶着。
叶澜回过神来,对着简顺道:“你,你快去准备两身孝衣。”她的,还有刚刚匆匆冲回皇城的君宴声。
简顺不敢耽搁,就是太子妃不安排,他也是要抓紧去办的。
叶澜赶到启祥宫的时候,启祥宫早就挂上了白幡,设了灵堂。
“夫君。”叶澜一身素白孝衣过去,看着男人红着眼眶,憋着眼泪和痛楚的模样很叫人心疼。
她将孝服递上,“找个地方换上吧。”
君宴声点了头,启祥宫的大太监带着君宴声离开,叶澜代替君宴声跪在了端贵妃的遗体前。
看她满脸青紫,分明就是中毒。
对端贵妃,叶澜的情绪很复杂,许是因为前世,她对端贵妃的惧怕在这一刻才彻底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难过。
是为君宴声难过。
谁能想到,尊贵之躯的君宴声,他的父皇、母妃其实是斗了一辈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