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景珩这语气,这回他是真的恼了宋世诚。
可宋昭却觉得,今日这整件事都透露着蹊跷与古怪:
他萧景珩是个什么人?疑心和城府比谁都要深,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当着她的面去数落宋世诚的不是呢?
那到底是她父亲,他就不怕她通风报信,打草惊蛇?
思绪流转间,宋昭很快就清醒过来,
或许。。。。。。今日萧景珩传她来御前伺候笔墨,就是刻意要在她面前演这么一出戏,想要看看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宋昭一早就知道,她在萧景珩面前干净的像是凛冬的雪片子,实在是太过纯与真了。
这世上凡事只要太过,总会招惹怀疑,何况她面对的又是这样一个全天下疑心最重之人?
所以萧景珩对她的试探,早晚都会来。
宋昭丝毫不显心虚与怯怕,反倒觉得他这试探来得正是时候。
如此,她刚好可以借此机会,陪着他好好演一出戏。
——演一出能让宋家,灭门的好戏!
宋昭立在萧景珩身边垂首默然,颦蹙间皆能看出她的担忧。
萧景珩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宋昭问他一句打算如何处置宋世诚,
只瞧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眼神恍惚到像是神都飞了。
于是他道:“此事且等你父亲回京,朕详问过他后再做打算。这件事也有可能是治粟史教给他的法子,若当真如此,那朕也可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你父亲网开一面。
至于葛家。。。。。。看守军粮玩忽职守,致使粮仓被焚毁,已然是重罪!若再是他告诉了你父亲这没脑子的法子,妄图补救过失反倒酿成大祸,那此等害群之马,是没必要再留下了。”
萧景珩这话就是个引子,
他摆明了是在告诉宋昭,
如果宋世诚说这一切都是葛家的意思,那他就会对宋世诚网开一面。
宋昭如果想救宋世诚,就一定会将这消息想办法传给宋世诚,
让宋世诚回京之后,把所有的祸事都丢到治粟史葛大人身上。
而宋昭听了他这话后,果然‘上钩’了。
她骇得脸色发白,双手十分不自然地搅弄着衣摆。
萧景珩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便问:“你怎么了?”
宋昭怯懦地说:“皇上所言乃是国事,嫔妾身为后妃不得干政,听皇上所言,嫔妾心中实在惶恐得很。。。。。。”
“那你就先回宫歇着,朕处理完此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嫔妾告退。”
宋昭退下的匆忙,连礼数都没有行周全。
她越是如此,越要萧景珩对她疑心更甚。
所以她前脚才走,萧景珩后脚就吩咐江德顺道:
“去派人盯着宋贵人,瞧她会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
宋昭回宫后,便一反常态地钻到了小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交给了小福子一屉糕点。
小福子拿着糕点,一路到了水房去。
他将糕点和一些银两交给了水房的奴才,又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而后匆匆离去了。
他才走一会儿,江德顺就带着手底下的人寻来了水房,
“来人,将他拿下!”
那奴才被人按在地上,吓得魂都要飞了,脸色煞白连声求饶道: